黄大保郑重道:“新竹村那个楼盘对我很重要,一定要保证资金链不要断了,我们手中的现钱,不要再放高利贷了,留着以防万一。”/p
刘放道:“——这个我知道。”/p
刘放回到办公室,沉默一阵,拨了电话给一个人,告诉他,如果他还需要钱的话,他会继续借钱给他,利息比国家规定的多一倍。他在跟黄大保作对,他要把他一步步地推到陷阱里,活活困死他。他明明知道为新竹村那个楼盘准备的资金不能再动,他却还是把钱借了出去。他在赌气,材料的事被黄大保发现了,就必须把他贪的那部分钱拿出来,买过硬的材料。/p
嫉妒,该死的嫉妒,不,不止嫉妒,还有yù_wàng,把刘放推进了邪恶的漩涡。/p
刘放刚刚做了两件鬼都瞧不起的事,他神经紧张,血液涌动,情不自禁拨通岩岩的电话,听听她温和的声音——会舒缓他绷紧的神经。/p
男人骨子里的潜力都是女人激发出来的……岩岩作为一个女人,还那么有魅力,刘放灵魂深处的yù_wàng、邪恶和勇气,都被她挖掘了出来。/p
黄大保心事重重,懒散地靠在椅子上,仰着头,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苦思冥想一阵,然后站起来,来回走动徘徊着,似乎这样能够帮他理清他头脑里问题的头绪。他不是在怀疑刘放能不能把工程上的事处理好。他相信刘放,他像一条狗那样忠诚于他,他也会像世界上最睿智的人把工作做好。黄大保在想小果和司马贤结婚的事,如果现状一直这样僵持着,迟早会出事。/p
黄大保离开办公室,开车径自去了冯小珍的住所。他想跟小果好好谈谈,来一场父与子的伟大对话。冯小珍从骨子里希望黄大保是去找她的,因为她一直忘不了他们年轻时的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就像一头猪被屠夫砍死——不会再活过来一样。/p
冯小珍作为一个过来女人,她明白女人人老珠黄了,大多男人是不会再无故亲近她们的,就像苹果树,没了苹果,人们从树下经过,抬头望它一眼都不会。/p
他们仅存的微妙关系,仅仅因为小果是他们的儿子……小果好似藕的丝一样,牵系着已经断了的两段藕。/p
冯小珍把黄大保当作贵客,特地去菜市场买了一些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中游的和地里长的,做了一大桌菜。然后三个人围着一张圆桌吃饭,真像名副其实的三口之家。/p
面对这样看起来团员的景象,冯小珍骨子里是心虚的。/p
黄大保继承了中国的优良传统:在饭桌上教育孩子。/p
孩子面对自以为是的大人教育时,往往会不知所措,不知道把饭菜是往鼻子里送,还是往嘴巴喂,这也只是没长大的小孩要陷入的困境。已经成人的小果,根本就不吃黄大保那一套。他清楚地知道,饭桌上,往嘴里塞饭菜才是正事。但他耳朵也不忘“收听”黄大保谆谆之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