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道人说提速就提速,况石的马车他老人家还真不是第一次驾驶,你还别说这好车好马和破车懒马之间的区别确实挺大的,两个人一马车托着一条不深不浅的车辙很快便到了羊头嘴镇中心十字路口处。
路口处,那两个官差的死尸已经不见了,天狗猜测是被他们的家人认领了回去便没有理会,一拽缰绳马车正北奔驰。
出了镇子来到百亩桑田间的小路上,天狗道人放慢了车速,坐在马车上掏出腰间水葫芦正要喝些北地山泉水,忽然发现了周边桑叶有异样:面前北风带着零星雨点迎面拍打着,田中的桑树却是向北方摇摆着身躯。
刮北风,树叶仍旧北飘!这太他娘奇怪了。
天狗正惊奇间,眼前方已经能看到一堵院墙了,在院墙内部,有一道黑烟好似黑龙一般与天际的乌云链接在一起。见此情形,天狗制住了车前马。
“好重的邪气!”天狗能够感觉到迎面风中有一股叛逆的逆向气流正快速向南方流动着,准确的说是向八楼聚阴阵的阵中流窜着。出现这种现象,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阵中有一个妖邪正在汲取四周的隐晦之气。
马车里,况石正闭眼思索着况兴会怎么带话给他姐姐,她姐姐又会如何对付闻人才疏,忽觉马车停滞不前,忙又一次将脑袋探出车窗,睁开了眼睛。
好家伙,眼前白茫茫的浓雾中出现了这样一幕:但见前方的地面好似一片黑色的湖面,湖水正快速流向前方不远处的一处更加阴暗的“地心空洞”中,就好似阴雨天积水的下水道口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况石惊呼着说到。
天狗听罢回头看了看况石,天色虽然暗可此时毕竟是白天,时辰最多也就是申时中断(下午四点半)左右,这种时刻况石应该是什么都看不到才对。不过呢,第一次见到况石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况石双眼瞳孔白天与夜晚完全不同,白日里况石的瞳孔放大到极限,且边缘呈规则的多边形结构,这与常人那绝对圆形的瞳孔大不相同;但是到了夜晚,正常人的瞳孔都会轻微放大,况石的反而如同针孔一般。他老人家博览群书,尤其是那些杂人写的野史奇闻,其中在一本与龙神有关的书籍中,坐着对龙神的眼睛有过一些描述。
书中言龙神的眼睛异于人,瞳孔白昼放大夜间缩小,且散发着金色光芒,这与况石的眼睛虽然有相似之处却又不像,况石眼睛不会发光。在当今世界存在的描述龙神的书多为华夏最早的那一匹人所著,华夏人自称为龙的传人,有传说说第一任帝皇厉便是龙神的儿子。
第一任帝皇的能耐被后人吹的神乎其神,甚至都强过龙神了。不过厉的眼睛却被一些多事的人用抽象的图形画了出来并流传至今,与况石的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传言中厉的眼睛白日能看到千里外的一根镇,夜晚更是如同白昼一般,而况石白日里却只能看到浓雾。
正因以上几点,天狗才经常告诉况石他有一双法眼,法眼这种东西是那些信佛人口中的神目,能够洞穿一切人心中的邪恶。这世上白天看不到东西夜晚能看到东西的人况石是头一号,这也是天狗看重况石的根本原因,他就喜欢独一无二的人。
“徒儿,你看到了什么?”天狗认为况石一定看了一些他看不到的东西。
“在我眼中,咱们好似立足在一片黑暗的海面上,所有的黑水都汇聚在那里。”况石点指前方视野中一处细小的空洞。
天狗一看,确定况石指着的便是屠龙阁,准确的说指的就是那条黑气柱子所在的位置。至于况石看到的,应该是浓烈的阴气,毕竟屠龙阁就是八楼聚阴阵。想明白了这一点,天狗心里美滋滋地:我果然是真人,真人从来不会看错人。
“徒儿,你看到的乃是阴气。”天狗告诉况石。
“不会吧!”况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上如此浓烈的阴气!那他上次来为何什么也没看到,上次来的时候可是夜晚啊,他看东西最清晰的时候。
“管他会不会,我们必须尽快毁掉八门聚阴阵。”天狗表情更加严肃了,说完摸了摸背后,什么也没摸到,”咦,为师的行囊哪里去了?”
况石听罢从腰间摸出“百宝囊”问道:“是这个吗?”
天狗道人一看这才想起了,那夜他将行囊送给了况石,伸手接过百宝囊,在里边摸了摸,摸出了符纸若干,又回手去摸毛笔,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乃问况石:“徒儿,毛笔呢?”
况石低头看了看,有捋着长须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乃道:“前夜我封汉古装精的时候还写了符,可能是忘在了双月来客栈门口。老师,要毛笔做什么?”况石是明知故问,试着用卖萌来转移话题。
天狗抬头看着身边站在马车上装傻充楞的徒弟,直气的嘴角微微撬动着,没好气道:“那可是为师最爱的一只笔,罢了,没笔也没关系,把手伸过来。”
“凭什么是我的手?”况石一听忙将双手缩回衣袖,天狗让他伸手自然是为了取血画符,况石不止一次吃过这样的亏。
“因为你是苏州太守,你必须为你治下的百姓流光最后一滴血。”天狗晓之以理。
“你还是我师父呢,为徒儿流一点。”
“你给我过来吧你。”天狗没时间磨蹭,又舍不得咬自己的手,是一把将况石拽在怀中,拽出况石右手,分出食指放在口中便是一口。
“哎呀!”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