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无道却全不去理会,这人群之中,只有一人能令那是一个容貌气度,都毫无出众之处的少年。五官精致,可搭配起来,面相却仅只是过得去而已。
整个人的气质,就像是邻家少年,平平常常。放在人堆里面,往往会被忽略。
然而那一双,在往庄无道望来时的那一瞬,却璀璨明亮到不可思议
虽只是一刹那的世界,却已令庄无道,注意到此人的不凡。
位置在众多明翠峰弟子中,能够仅次于魏枫,甚至凌驾于几位筑基境修士与盖千城东离寒这等出众人物之上。
这个人,到底是谁?
似乎也注意到庄无道望来的目光,那少年朝着他一笑,意态友善。
而魏枫似乎也不与一个后辈纠缠,丢了身份。讥讽了几句,就迈步与玄机三人错身而过,同时语音幽幽道:“玄机师侄,宝船之上那桩惨事,我明翠峰上下都谨记于心!师侄却莫以为,逃过执法堂的责罚,就能了结一切。这桩血债,我明翠峰必定会讨还!”
“是么?”
玄机并不在意,负手昂扬而立:“妖邪闯入,师叔不信也无所谓。倒是我们华英师叔遭遇的惨事,玄机子感觉颇有蹊跷。你们明翠峰,似还欠我们一个解释。”
魏枫身形一顿,接着就哈哈大笑。也不答言,自顾自扬长离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师侄哟,这世道早已经变了。”
庄无道一直默不作声,却能感觉玄机子的双手,一直都死死紧攥着,身躯亦微微发抖。
足足片刻之后,玄机才慢慢恢复了平静:“刚才那少年,就是莫问。超品火灵根,东南之地,千百年难得一见。出身原京学馆,练气境七重楼,是这次诸国道试中,排名第一之人。”
“莫问?”
庄无道挑了挑眉,此人之名,他早在一日之前的离尘峰之下,就已听说过了。
——是他的话也就难怪,以此人的天资灵根,秘传弟子的地位,可谓十拿九稳。怪不得能够位在诸多筑基境弟子之前,想必也已入了元神真人的门墙。
“我听说这一届的超品灵根,共有两人。除他之外,还有一人是谁?”
“另一人名唤李昱,是超品木灵根。同样是练气境七重楼,出身楚京道馆,不过此子的归属,仍未确定。”
庄无道不禁疑惑道:“这一届,难道不是由明翠峰大开山门?”
“虽是如此,然而两大超品灵根,都由明翠峰一峰独揽。哪怕是与明翠峰交好数千年的皇极峰之人,也不愿见。如此二山七峰都在争夺,还未有定论。便是宣灵山,也插了一腿。”
说到此处时,玄机子戏谑的一笑:“我们这一峰,暂时已无秘传名额,又被明翠峰合纵连横,针对排斥,无论如何都是抢不到手的。然而却也不妨最后捞取些好处。无论这李昱,落在哪一峰手上,都需让出点实实在在的东西出来。”
庄无道却眉头深锁,若有所思道:“玄机师兄,我们宣灵山一脉处境,就真是如此糟糕?只是因师尊他,寿元将近?”
那玄机子明显呆了呆,而后一声失笑:“这些事情,可不是师弟你该管的,师弟现在,只管专心修行就好。宣灵峰内,自有苏师叔与司空宏师叔这样的大树遮风挡雨。秘传弟子,素来都是一峰支柱。师弟日后的成就越大,进境越速,宣灵山就越可稳固不摇。”
支柱么?
庄无道默默无语,只觉一股沉甸甸的压力,落在了自己的肩上。
又想起一年之后的大比山试,曾败在他手中盖千城与东离寒,本就不怎么甘心服气。又有那魏枫的挑拨催迫,一年后必定要再次向他挑战。
这两战,他已是势如骑虎,无论如何都不能败。
然而云儿却已有言,一年之后的山试,她也不准备出手,这一战只能靠他自己。
“师弟可是在想一年后山的山试。”
玄机好奇的问着,见庄无道脸色凝重点了点头,也语气肃然道:“关于山试,宏师叔有句话托我转告你。他希望一年后的山试,无道你最好不要出战。”
庄无道双眼顿时微眯,抬头望去,只见玄机淡淡道:“师叔说你已领悟了大摔碑手拳意,剑术也凌压于同辈之上。然而离尘宗内风波险恶,师弟最好还是和光同尘,暂隐锋芒为上。一点点颜面,丢了也就丢了,我宣灵山门下不争一时之短长。未来时日还长,终有师弟一鸣惊人之日!”
“司空前辈他真是这么说的?”
庄无道只觉是哭笑不得,之前让自己不要给宣灵山丢脸的是司空宏,现在让他和光同尘,暂隐锋芒的,也同样是这司空宏。
到底要怎样才对?
韬光养晦,这倒是合他的性情。然而云儿也说了,他的拳法剑术,修为神通,只有经历实战,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成长。
更有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目标,百年之内,踏入元神巅峰,离开这方世界——
“师弟的悟性天资,宏师叔他已尽知。至于外人会怎么看,他才懒得去管。反而担心你会背负过重,遭人嫉恨,早早夭折。”
玄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忽然顿住,转过头看了看天色道:“天色已晚,我们也该动身回去了。一日之后,整个南屏诸峰,都会有雾灾生出,漫布三万里地域。那时即便筑基后期的修士,也无法遁空而行,就更不用说那些才十**重法禁的飞空舟船。再不走,就要在离尘峰呆上五六日。师弟如今,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