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福阳子面色扭曲挣扎,却再未半晌之后,才又镇定了下来,看了一眼那不动声色的莫法一眼,才一声叹息:“那就拜托庄师弟了,方才我细细思来。那聂仙铃留在离尘,似也无什么不妥。那些不成气候的散修,难道还敢跑到离尘宗内撒野?”
林峦一声轻哼,而后目光就转向了顾续:“顾师弟?你也以为,这聂仙铃合盖留在离尘宗内?”
顾续稍稍迟疑,看着庄无道,陷入深思。而仅仅片刻之后,堂外忽然一张信符飞至,到了他的面前。顾续微楞,将信符取在手中。
只片刻之后,顾续就眼透苦笑之意:“内事堂给我顾家的十七桩订单收回,庄师弟下手,还真是毫不留情。为了一个聂仙铃,可值得师弟如此?”
水云峰如今与宣灵山正是盟友关系,恋奸情热。也因此故,内事堂控制的离尘七集中,一些商家采买各种蕴元石及灵珍商世,才会有部分分润给顾续身后的家族。
原本以为,庄无道多少会给些颜面,却没料到此子,竟是狠辣如斯。
所以顾续才会说庄无道下手毫不留情。
不过此事,他本就是无可无不可,利益牵扯也不是太深。明白了庄无道的态度底线,只略一思索,顾续就也淡然道:“本人也与福阳师兄一样,以为这聂仙铃留在离尘,并无什么不妥。
堂内的气氛,损失就紧凝了下来。顾续与福阳子二人都否决,那么外役堂一方,就只剩下了林峦与永修二人。
玄机子首先打破了沉寂,笑着道:“外役堂虽有处置灵奴之权,然而我庄师弟,却是本山秘传,身冇份与寻常弟子不同。若只是你二人的决断,庄师弟有权请出元神真人出面裁决。”
离尘宗元神之议,真人只需一票就可否绝。莫法之谋,依然会落到空处。
“玄机子师弟这就沉不住气了?”
那莫法神情,依然是成竹在握:“此事最终,确实是交由元神真人裁决不错,然而按照规矩,庄师弟也需将那聂仙铃交予外役堂管制。由元神决断之后,再做处置。”
元神之会,拖上三五日轻轻松松。这段时间内,聂仙铃可任他搓捏。
只要出了半月楼,他有的是办法泡制此女。
福阳子与顾续二人,他本就不抱太多希望。而林峦与永修二人,一为明翠峰金丹,一位同出一脉的师兄弟,无论如何都不会倒戈。
“那就再看看——”
玄机身躯后仰,面色也冷了下来。他本欲让给双方间,都留些颜面余地。可既然莫法执意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而就在永修开口之前,庄无道已似笑非笑的目视着此人:“永修,不知可还记得二十六年前,六任湖之战?衡生师兄之死,可曾忘了?”
六任湖是藏玄大江水系中的一处大湖,大约二十六年前,冇离尘宗曾在此,与仅只一江之隔的云水天宫,有一场大战。
他的师兄灵华英,也正是在此战中,一举成名。事后云水天宫伤亡惨重,甚至有一位元神修士在十年后重伤而死。从此身陷藏玄大江之北的诸国战乱,再无力南下,彻底失去了威胁离尘宗的能力。
然而这一战中,离尘宗也死伤不少,庄无道口中的衡生,就是陨落的金丹之一。
那永修闻言,面色顿时就铁青了下来:“你此言何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庄无道并不与其对视:“当日一战,只有你一人从云水天宫陷阱中逃出,然而真以为你之所作所为,就无人知晓?可莫要忘了,还有云水天宫之人,依然存于此世。”
“你敢威胁我?”
庄无道语音淡淡:“威胁你了又怎样?”
永修十指交缠,骨节处因极度用力,已经发白,咯咯作响,似随时就要折断了一般。
而莫法道人的脸上,也再无了从容自若之色,满眼的错愕之色。
“永修师兄?”
永修并未理会,深深的看了庄无道一眼:“若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又当如何如何?”
庄无道闻言笑了起来,看似温和无害:“那么我庄某,就当是不知此事。所有过往,都必定风消云散”
也不过是临阵脱逃,抛下同门后首先逃遁而已。然而那日的情形,永修若不首先逃,也一样要战死六任湖。
他庄无道,可不是什么有道冇德洁癖之人,一定要将此事闹到执冇法堂。且此人几十年间,都只能呆在役堂,度日。节法真人已经让这一位,付出代价
“师兄且慢”
莫法道人一声冷喝,而后神念波动,骤然转剧,而那永修面色,也是忽阴忽晴的变幻不动。眼中忽而犹豫,忽而狠决,忽而忌惮。
庄无道心知这二人,当是在以神念交流,莫法正力图劝服永修。不过却并不担忧,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堂内最深处。玄机子给他的那些信息中,还有此人一份。
林峦亦心中微凛,只觉透体寒凉。也不知庄无道,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而就在片刻之后,蓦然间一道青光穿梭而至,直接越过了门外的人群,冲入到这大堂之内。
“何人大胆,胆敢擅闯此间?”
林峦一声闷哼,望向了来者:“不知此处,正在议事?”
那青光散去,现出一位三旬修士的身影,面貌模样正是当日曾迎接庄无道回归宗门的三位本山执事之一。
“奉掌教之命,招庄小师叔前往离尘正殿一行。此间诸事,若涉及庄小师叔,或可以暂停推迟两日。”
“夜君权?”
林峦楞了一楞,聂仙铃与庄无道之事,夜君权身为掌教,也是心中有数,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