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金身,一品剑术神通,真没能想到——”
李崇心踏足之处,正是几日前庄无道,击杀龙影之所,目光暗晦难测的看着
“一时疏忽,不意竟让此崛起到这等地步。当年的重阳沈珏,亦是远不如他。”
几年以来,乾天宗更关注的是赤阴城羽旭玄。离尘宗这边,因有太平道牵制之故,倒是有些忽略了。
也是因一直未寻到合适的机会,庄无道从离寒天境之后,就一直在离尘宗羽翼庇护之下。仅有的几次,乾天宗也拿不出足够的力量。
可惜他当日打出的那道绅符,,甚至不惜动用在珠光楼内布置的暗棋,也依旧功败垂成,未能使此葬身虚空海内。
方孝儒神色默默,似是陷入深思,又似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崇心等了良久,才一声叹息。
“孝儒,你可知自己,再如此不知振作,迟早要步你那位师兄后尘?”
方孝儒眼神一动,恢复了几许清明之色。
师兄?后尘?
李崇心所指,是指他那位雪舞师兄?被重阳压制,交手数次,被压得道心动摇,自信丧尽。直到两年前才恢复了些,勉强以龙虎结丹之法,七转成丹
据说那雪舞之师,为其动用了无数的资源,聚集十数种天地间罕见的灵珍
可成丹时,依然极其凶险。虽勉强过了七转,却也留下不少隐患。在金丹上的排名,差了当初重阳初成丹时近千个位次,完全无法比拟。
本是身拥世火身,,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盖代天骄,注定了要在天机碑前十留下姓名的人物。却因道心受损,惨至如斯。
心一凛,方孝儒勉强提振起了精神,躬身一礼。
“弟受教了,必谨记于心”
“你方孝儒入门已有十余载,少见你有如此恭近于礼之时,真正是让人受宠若惊。”
李崇心面色却更是苦涩,摇着头道∶“你可知我乾天宗内,一向规矩深严。似你这样的例,并不多见?任你方孝儒如何肆意放纵,目无人,师兄他从来都不强加约束。只因师兄他知晓,这乃是你方孝儒的本性当有一日,你方孝儒再不能如以前的那般狂傲自负时,也就是你道心受损,不能自守之日
方孝儒咬着牙,一丝鲜血从唇角处溢下,双拳紧握,目透出如狼般的目光。可旋即又复黯淡了下来。
几日前那一战,他连庄无道的道衣都无法斩破,又谈何自信?自己引以为豪的刀术武道,在那人眼,只怕就与那些碍眼的苍蝇,也没什么两样。
那日的庄无道,也的确是至始至终,都将他无视,不屑于理会。
“说到当日之事,我也有错。这次衡照师弟带你下来,本是想看看是否有机会,让你继承不死道人的道统,结果——”
若说李崇心有什么后悔之事,就是那日阻拦叁法真人,继续破阵。
那一战,虽是窥知了庄无道的虚实。却也将方孝儒这个举宗上下,都极其看好的后起之秀,推到了道心濒临破碎的境地。
庄无道的不破金身,给方孝儒的打击,已完全超出后者的承受极限。
若易位而处,李崇心也觉自己不会好到哪去。倾尽全力追赶五年的对手,却已如横在身前的高山,高不可仰。五年前非是对手,五年前则更被对手视为蝼蚁芥尘,谁能不觉沮丧?
心愧疚,李崇心面上却分毫不显,言语也骤然一顿:“庄无道此,我会在刺魔宗内,再增三千四阶蕴元,一件宝物,尽量请动他们那两位元神修士出手。定会在他金丹之前,不惜一切将此诛灭。现在倒是孝儒你,让我颇是心忧。八年之期未至,怎就失去了信心?你那门功法才修至一半,秘术未成,怎就料定了自己,非是他的对手?不破金身又如何?难道还真能万刃不伤,万法不入?便是那式雷火乾元,也不是不可克制抵御。”
方孝儒默然,思及自己的那几门功法秘术,多少有了几分信心。只是,即便能克住庄无道的雷火乾元,还有那式一品剑术神通。
不禁凝眉,眼神怔忡。
李崇心再次一叹,透着几分无奈之意、
“再退一步,即便日后仍不是那人对手。你就不用修行,不用求道了?我等修士,参天地之造化,悟大道之神妙,餐风饮露,苦苦修行。求的无非就是延命长生,无非是见那大道至理,而不是别的。终究我等修士修行,为的还是自己,不是为好勇斗狠,与人争斗。斗战之术需有,却不是一切。”
方孝儒默默不言,虽知李崇心说的有理。然而一想及自己日后,哪怕修至元神之境,在那人面前,也依然不堪一击,弹指就可扫灭,心就又一阵发凉
那个时候,即便长生了又有何用?
“这些道理,你自己仔细想想。孝儒你如今道心虽动,可也是破而后立的良机。好生思量,重筑道心,不要走你那师兄老路。”
李崇心摇着头,知晓再劝也是无用。这些道理,只有方孝儒自己想清楚才可。
说完之后,李崇心便不再多言,径自步出那窟口,进入那已毁弃的枢阵内。
此处经历了一场元神大战,十数位元神修士在此交过手,所有的不死遗珍,也都被取走,所有的灵脉,也尽皆散离,便连那些方尖柱也被挖走,只剩一片狼藉。
李崇心来此,一是为方孝儒,二则为有些事情,还需在此处求证。
目光私下梭巡,却未寻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即便当日那庄无道有留下痕迹,也被元神大战造成的余波,完全扫灭。
李崇心皱了皱眉,走到那七罪祭神大阵的最央处,而后就目光定定的看着前方,若有所思。
记得那日,他隐隐感应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