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臾脑子如计算机一般,学校周围适合谈恋爱的场所早就拉了个清单出来,然而尤琪累毙了,一根指头都不想动。他问,“要不去我家坐坐?”
尤琪脑袋搁在他肩膀上,眼珠子动了动。去他家?听起来很暧昧,但又超级期待的样子。
“我没力气了,你带我去。”
其实,是想要背的。
周臾贴了一下她的脸,“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东西。”
“快点呀。”尤琪有点娇。
已经是晚上十点,寒气袭人。尤琪捡起包拍拍灰尘,走进研究所里面躲风。走道的灯亮着,大办公区没人了,几间办公室亮着。她随意看了一眼,便看见郑蔚蓝坐在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旁边站了另一个陌生的年轻女郎。
郑蔚蓝也发现了她,起身,拢着毛料裙子出来打招呼。
“来接周臾?”
尤琪点点头,没说话。
“这么不放心呢?”郑蔚蓝轻笑两声,“守得挺紧的。”
尤琪皱了皱眉,什么屁话呢?
“你放心,周教授家教很好,从来不和陌生人说话。”
她目不斜视,仿佛没听见一样。
郑蔚蓝侧头看她一眼,“怎么好像生我气的样子,不说话了吗?”
尤琪摸出手机来,打开一个游戏,闷头开玩。
“又这样,像个孩子,觉得只要关闭自己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两人根本不搭嘎,没有需要解决的问题。
“真羡慕你,什么都不用做,别人自然会帮你做得好好的。不管是刘子昂还是周臾,他们都会护着你,你到底怎么办到的?”郑蔚蓝揉了揉太阳穴,“海城气候太潮湿,短期旅游不觉得,长期住下来很不习惯。潮气贴在衣服上,寒气跟着入骨了。我才来半个月,连续感冒一直没好。”
根本不是朋友,为什么做出谈心的架势?
“对了,听于一凡说你有个好朋友叫方晓玥,对不对?”
于一凡那大嘴巴,从来不会把门。
“也是学z文的?在海城大读研究生,住宿舍那边,对不对?”
尤琪看她一眼,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郑蔚蓝笑一下,“别这么防备我。”
这女人是个人物,下手快狠准,从来没心理负担。最绝的是,明明干了攻击别人的事情,照样能一脸无辜地寒暄。要是别人是米长大的,那她是吃钢筋水泥。
“本来以为来这边工作了,会有很多机会见到刘子昂。结果他天天早出晚归,根本看不见人。好几次明明看见他车了,可追上去又不见了。”郑蔚蓝叹一口气,“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特别可怜。”
尤琪心里痒痒,很想接一嘴,然而理智阻止了她。这女人是牛皮糖,一旦沾上了别想扯开。不管她可怜也好,可恨也罢,都是自找的。
“其实偶尔我也会想,为什么非刘子昂不可呢?像你多好?找个周臾这样的男朋友,爱自己,宠自己,不就可以了吗?可到底还是狠不下心。尤琪——”
忍不住了,这女人到底把别人当什么呢?
“闭嘴吧,说得好像你随便就能找个跟周臾一样好的男朋友。你绕着海城大走一圈,还能找出第二个来不?”
郑蔚蓝脸色一变,尤琪不想再听废话,立刻打断道,“如你所说,我可是个心狠的人。之前在上黑我,没抓到你直接证据,就当算了。你现在还要来惹我,我也懒得跟你废话,到时候直接上手了,可别怪我手辣。”
“你威胁我——”
“对啊,我威胁了,你录音了吗?要没录,就别逼逼了——”
尤琪说完,远远看见周臾拎着包出来,马上招手道,“周臾,快点。”
郑蔚蓝终于没了柔弱的表情,阴郁地看着她。
她走开一步,回敬道,“现在不就对了吗?你看不惯我,我也不想和你有交集,咱们维持互相厌恶的陌生人状态就行了,何必非找没趣?”
郑蔚蓝冷着脸,踩了高跟鞋回去,和周臾擦肩而过的时候勉强笑了笑。
尤琪将提包递给他,挽着他胳膊有点抱怨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等着急了?”
她哈哈一笑,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声道,“主要是郑蔚蓝话太多,听得烦躁。”
周臾的宿舍是学校分配的一间教工舍,二十年的老房子,格局和采光一如尤琪家,并不十分优秀。他入住之前委托后勤集团帮忙简单装修了一下,打理得颇干净。
门开,尤琪探头进去看了看,“哇,这么干净?不像单身汉住的地方呀。老实交代,是不是藏了田螺姑娘在水缸里?”
雪白的墙壁,浅灰色的地板砖,原木色的家具,茶几上甚至铺了桌布。
桌布这东西,算是旧时代衡量家庭妇女是否勤劳并且具有一定审美水平的标准。
没想到啊。
“为了迎接你,特别收拾过的。”周臾把包挂起来,“还要吃点什么不?”
“都有啥?”
“水果?奶茶?”
她摸了摸肚子,想想摇头,“算了,就白开水吧。今儿晚上跟领导吃酒店,现在还没消化呢。”
周臾脱了大毛外套,只剩下羊绒线衫,一边挽衣袖一边走向厨房。他烧新鲜热水,问,“之前要我开导你,工作遇上难题了?”
尤琪靠门框上,眼睛有点色地盯人家腰部,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风光。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穿着宽松的大衬衫,走路的时候下摆开合,偶尔露出漂亮的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