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忠苦笑几声道:“他可不糊涂。那是因为他做了尊主以后,派中的元老宿将多半不服他,他便借此将众人除去。他一边宣布将诸多弟子除名,一边又招募新人。派中原先还对他抱有一丝希望的,纷纷大失所望。都作鸟兽而散。好好一个暗流北派,眼睁睁就看它变得青黄不接,一蹶不振。我连同几个兄弟血谏,诸明远一听大怒,不顾暗流祖师遗训,对我们几人大打出手。一场血战之后,两败俱伤,诸明远斥责我几人叛教,将我等从暗流除名。于是我便隐退在此。诸明远刚愎自用,终于自食恶果。暗流北派江河日下,诸明远也最终惨死他人之手。”
“诸明远当年是怎么死的?”胡临问道。蔡忠叹口气道:“我自出派之后,心灰意冷,隐居在此,不闻江湖之事。诸明远惨死之事,也是略有耳闻,却并不清楚。”
“那诸司空找你是为何?”胡临问道。蔡忠叹口气道:“诸明远惨死之后,诸明远的弟弟护着诸明远的三个孩子消失不见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突然前几年这诸司空来找我。说要迎回祖师遗物,恢复暗流北派。暗流奉专诸,聂政,豫让,荆轲这四大刺客为开宗立派的祖师。专诸刺王僚,遗有鱼肠剑。聂政之刺韩傀,白虹贯日。后世传有《聂政刺韩王曲》,又名《广陵散》,自晋人嵇康以后,不见于世。豫让谋刺赵襄子未遂,斩衣三跃,手执匕首流传于世。荆轲白衣过易水,图穷匕现,为知己而死,后世巧匠感其悲壮,曾铸荆轲像一尊。这四件东西原本南北两派,各执两件。但自张灵均之后,暗流南北归一,也就都在南派暗流手中。”
胡临道:“怪不得,原来是这样。”
蔡忠道:“怎么了?”胡临道:“我曾在暗流羽堂中听人提起过这四件宝物。有位青云令主对这几件宝物垂涎已久,诸司空恐怕就是青云令主。”蔡忠道:“公子怎么会到暗流羽堂之中,那可是南派供奉祖师的地方,寻常人物根本进不去。”随即蔡忠又笑道:“我倒忘了,你和张灵均是故人。他待人以诚,多半不会在乎这些。”
胡临道:“老伯这下可猜错了。”蔡忠瞪大了眼道:“噢?那是怎么回事。”胡临笑道:“张尊主已于一年前隐退,现在暗流尊主是他的弟子商柳晨。”
蔡忠饮了一杯酒道:“我久不闻江湖事,可生疏的紧了。张灵均能急流勇退,适时隐退,果真不简单啊!”蔡忠又唤过蔡云若,让取坛酒过来。蔡云若见父亲谈兴正浓,不敢违拗。又取过一坛酒来,蔡忠一掌揭掉泥封,又喝了杯酒道:“那日诸司空同我说夺回祖师遗物,被我痛斥一顿。他恼羞成怒,直言斥我为暗流暗流叛逆。让我好好想想。否则就取我性命。一晃间一年就过去了,我都快忘了这事。不料他今日突然出现。”
几人谈话间蔡云若烧好了饭菜,在院中摆放上竹制的桌椅,唤几人过来用饭。蔡云若的手艺甚是精巧,几个菜烧得色香味俱全。今人食指大动。当下蔡氏夫妻,蔡云若,胡临四人坐了一桌。却不见蔡忠的儿子,方才诸司空来犯之时,蔡云若拼死护父,也同样未曾见到蔡忠的儿子。胡临颇感奇怪,不过也不方便动问。胡临心道:“这蔡家怪事还真不少,这位蔡婆婆听口气怎么和诸明远关系匪浅,而蔡老伯又似乎对诸明远不屑一顾。多半这蔡婆婆年轻时喜欢过诸明远,而诸明远心有所属。蔡老伯又喜欢着蔡婆婆……”
晚饭后胡临被安排在昨夜休息的那间房中,蔡氏夫妻和蔡云若也各自休息去了。一夜相安无事。第二日胡临一早,胡临辞别了蔡氏夫妻往白帝城而去。蔡忠对胡临甚有好感,不住的出言挽留,胡临固辞而去。
纵马出了竹林,往白帝城而去。误打误撞,居然在这里得知了许多暗流北派的往事。胡临心中之前的一些疑惑也逐步解开。出人意料的是那诸司空居然就是幽灵谷中的那人。那夜幽灵谷中,胡临一剑出手,未能伤敌,一道人影一闪即逝。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那道黑影就是诸司空。
跨立马上,胡临思索着这些,自语道:“也不知道大哥那里咋样了?想不到诸司空还有两个兄弟。恐怕我在九嶷山所见,就是他的兄弟。只一个就如此了得,这三兄弟恐怕不好应付。好在我将诸司空打成了重伤,只怕他一时半刻也恢复不了。”
胡临一路之上疾行,五日后到了白帝城。自从上次去过暗流之后,胡临轻车熟路。便到了暗流总舵。胡临心道:“若给他们引路,多半还得好久,不妨我自己进去。”胡临轻巧的落在一面墙下,足尖一点,腾身而起,落在里面。院子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人。胡临心道:“奇怪了,今日怎么没有一个人。”他沿着长廊向里走去。转过一股道拱门,就到了后面的花园之中。
“不好,要糟!”胡临暗叫一声,腾身而起,身后三柄飞刀成品字型而来,胡临凌空身子一折避过。那三柄飞刀打在花园的假山之上,入石没柄,顿时石屑乱飞。
胡临心道:“好俊的飞刀。”身子刚一落地,迎面一人就攻了上来,道:“擅闯暗流,所为何事?”
胡临避过几招后道:“兄弟且慢,我是友非敌。”那人冷哼一声,见胡临只是闪躲,并不回手,火气更大。这时暗流的弟子闻声而至,将胡临围在了中间。胡临朗声道:“诸位切莫动手,我是来找商尊主的。”暗流为首的一位弟子冷笑道:“尊主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