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截低声道:“这人功夫也真好,我看至少要到几十招外才见分晓。”

“我看未必,那人功夫虽是不弱,可怎么会是师傅的对手,你瞧他身子东倒西歪,守多攻少,我看他支撑不了几招了。”二师兄常幸任听到两人的议论后插嘴道,他年纪较大,自从云襄阁史温座下的大弟子萧岬失踪后,他是众弟子之首。于这番争斗,他另有一番看法。独孤截不便与他争论,道:“师兄说的有道理,我是瞎猜的。”陆玄依笑嘻嘻的道:“谁瞧的准咱们看一下就知道了。”

于是三人不在言语,又都往史温,闫何立两人相斗之处看去。这时史温已占了上风,他一柄吴钩剑这时才渐渐显露出威力来,闫何立却越斗越惊,眼见史温一人自己已有不及,何况他的一众门人弟子又在四周虎视眈眈。此消彼长,转眼间十招已过,闫何立只有招架之力,已无还手之能。史温心底慈善,眼见一代大盗这时狼狈不堪,也不过分相逼,吴钩剑虚刺两招道:“倘若阁下答应归还我门中至宝,从此以后,不在欺凌弱小,为祸乡里。那么就请罢手,史某人绝不相难。”

闫何立眼见要命丧他手,听的史温这么便宜自己,唯恐有诈。乘他剑势稍弱,急攻几招,借机向史温脸上瞧去,但见他神色慷慨,威风凛凛,不似作虚弄假。又听史温道:“史某人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说一不二。”闫何立见他不似做作,忙借机道:“好,在下就卖你这个面子,从你门中所取之物,自当奉还。从今以后,金盆洗手。”

史温闻言后向一跃使一招“童子拜观音”,以示礼敬。闫何立也回一招“清风送香客”,还了一礼。史温道:“多有得罪,还望勿怪。”

闫何立伸手入怀,取出一本古籍,掷给史温道:“不过是寻常的一本剑经,史阁主好大的火气,竟追在下这么多日。”

史温接过那本古籍,见完好论剑”五个大字。飘逸灵动,如在云端。便交给常幸任,常幸任上前双膝着地,恭敬的接过,收了起来。史温肃然道:“闫先生有所不知,这是我云襄阁创派祖师亲手写就的剑经,于寻常江湖人物无甚用处,于我云襄阁却是至宝。”

闫何立哑然失笑,想到自己拚命盗来的剑经,原以为是至宝,只是自己尚未发现其中的奥密,这才引得云襄阁倾巢出动。到头来出言一试探,才知是本寻常的剑经。看史温神色,不像说谎。这时神色难堪,后悔不已。史温见状道:“闫先生如是不信,尽可抄录副本,但这本古籍,却是不能带走。”

闫何立心思一动道:“好,那闫某人就不推辞了。”常幸任忙道:“师傅,千万不可啊!”其他弟子也都纷纷来劝,只有独孤截一言不发。史温摆摆手止住众弟子道:“闫先生要是信的过我,我命弟子抄录一份后,自当亲手送上。闫先生如是有事要云游四海,行踪飘忽,那我们就在山下的客栈,借来笔墨,当场抄录。不知闫先生意下如何?”

闫何立闻言哈哈大笑道:“史兄果然有宗师气度,小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贻笑大方了。就此别过,感念史兄仁侠之风,闫某从此金盆洗手,日行一善。”言罢又双膝着地,对着史温磕起头来。史温忙跪倒还礼,道:“这如何使得,折煞史某。”

众弟子见师傅竟让这个凶名着著的独行大盗,幡然悔悟,磕头道谢。心中都把史温奉若神明,都觉的大丈夫当如此,待人以诚,以德服人。为自己之前那般小气又悔恨了起来。这时史温和闫何立相扶而起,闫何立双目含泪,数度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只说句:“后会有期。”脚下展开轻功,身影消失在了山路远处。史温见他恩怨分明,心下也叹道:“悬崖勒马,是条好汉子。”史温这次讨回了祖传剑经,又做了一庄劝人向善的好事。心下甚是痛快,也觉的总是不枉这些日的劳顿。待闫何立的身影消失后看了眼众弟子,“噫”了一声问道:“辛任,怎不见孟家兄弟。”常幸任面色凝重,上前道:“回师傅的话,孟家兄弟遭遇毒手了。”

史温平时对弟子十分爱惜,每次遇到凶狠的对头,都是亲自出手,生怕折了弟子。年纪大了以后,更是慈祥。突然间听了这个消息。如晴空霹雳,头脑中嗡的一声,身子晃了几晃,半晌做声不得。常幸任等弟子急上前扶住史温,独孤截轻声唤道:“师傅,师傅……你没事吧!”史温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双目之中泪花打个转儿,无声的流下。似乎刹那间年华老去了十载一样。那里还像个叱咤风云的武林大豪,分明就是风烛残年的老汉。但他终究见惯了大风大浪,缓了会道:“领我去看看,可知是何人下的毒手?”字字铿锵,显然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悲愤。

常幸任摇摇头道:“孟家兄弟都是被人用重手法伤残而亡,弟子眼拙,瞧不出来是何人下的毒手。”

史温道:“领我去看看。”吴钩剑悬在腰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终于洒在了众人脸上,史温步履蹒跚,随着常幸任、庄严走在山路上,身后跟着独孤截,陆玄依等弟子。史温慢慢吟道:“天长地久,人生几时?先后无觉,从尔有期。”清风徐来,史温反复吟着这几句,声调悲凉,在万道霞光里显得格格不入。

一行人并不施展轻功,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缓缓走着,峰回路转,终于到了孟家兄弟埋骨之地。史温让弟子掘出孟氏兄弟的尸身,细细查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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