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树和笑着附和道,“蔡老弟说的很是有道理,咱们就按着这几条路子,一条条加以详查。”
这幕后之人虽然心狠手辣,但素来行事落下不少痕迹。既然中使下定了决心彻查,很刈就有了结果。
宜春县主落水是今日之事的起源,若没有这一起子戏,便不至于发生后来琅嬛阁中的事情。蔡小昭命人彻查阿顾乘泛的采莲舟,当时阿顾所坐的月牙凳已经找不到踪迹,但阿顾落水之处船板上处却留下一道痕迹,在天光下微微反射光泽,从人用墨汁滴验,发现竟是白蜡。想来是幕后之人遣人用白蜡涂抹过阿顾月牙凳脚,阿顾坐于其上,舟身平稳并绪激动,船身微微摇晃,涂着白蜡的凳子便一路向外滑行,致使阿顾跌入湖中。
幕后之人事后悄悄溜回去,将做了手脚的凳子扔入湖中,打的是毁尸灭迹的主意,白蜡在水中自然溶解,就算过后再有人将凳子从水中捞上来,也再找不到一丝痕迹。却不想没有经验心思慌乱,没有想到月牙凳在船舱上滑行在船舱上也留下一条蜡痕,最终被从人查破。
“陶姑姑吩咐了县主在外头的时候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要一步不离的守着,”碧桐也坐在阁中交待着自己在琅嬛阁中的经历,“奴婢等一直谨记,不敢错眼的守着县主。琅嬛阁的安息香十分香甜,不知怎么的,忽然脑后一痛,就晕过去了。等到后来醒来,才发现躺在屋子里,县主也出了事情……”
其余几个守着琅嬛阁的小丫头也立在一旁,神色闪烁。
蔡小昭察觉到了,冷笑道,“宜春公主是天家贵人,因为你们的疏忽险些遭受大辱,便是你们一个个赔了性命,也不足以偿还这等罪过。若是从实招来还可以减轻罪责,如若隐瞒,”猛的面色一沉,“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小丫头们面色发白,纷纷跪在地上求饶,“蔡中使,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也被那人打晕了,着实招不出什么啊”
蔡小昭冷笑一声,“瞧起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一拂衣襟,厉声吩咐,“将这些人拉出去狠狠杖责,什么时候有人肯招了,什么时候为止”
侍从高声应是,将这几个小丫头们扯出去,在庭院中按着,高高扬起棍子责打。小丫头们小小年纪,如何经的起这等责罚,很快就有人挨不住,终于招认,“奴婢认了,是寿光公主指使的”
集雅轩中,玉真公主瞧着阿顾陷入安心沉睡,方放下心来,轻轻步出内间,招来刘树和与蔡小昭二人,“可是查出事情始末了?”
“公主,”刘树和行礼道,道,“裴郎君伤重未醒不能询问,不过从各项已知的物证和当事人证词来看,的确是有人从中计划勾连。先设计宜春县主落水,又引走了琅嬛阁的丫头,致使裴敦阳潜入内院……”
“好了,”玉真公主摆了摆手,“这套拿来糊弄我就不必了。我只要一个确切答案,幕后指使究竟是谁?”
“虽如今尚未查实,”蔡小昭抬起头来,微笑禀道,“但一切人证物证都指向了寿光公主。”
“寿光?”玉真公主沉吟,唇边露出一抹了然冷笑,“果然是她”眸光因着怒火染炽而分外夺目,“来人,宣寿光公主过来。”
姬华琬在阁外略略整了整衣裳,傲然入内,“阿燕给玉真姑姑请安,”微微一笑,“玉真姑姑不好生瞧着阿顾,怎么竟寻了侄女儿过来?”
“姬华琬,”玉真公主怒视姬华琬,“事到如今,你还这般装腔作势,阿顾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要对她下如此狠手”
“姑姑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姬华琬面上浮夸的闪现一丝诧异之色,“哎哟,莫非您是以为今天阿顾的事情是我做的?”面上一幅受辱神情,“姑姑好生冤枉阿燕,阿顾出了事,我这个做表姐的心里自也难过。只是她游湖的时候我在宴上陪着皇姐,后来她出事的时候我也根本不在琅嬛阁,做什么算到我头上来?”
“要我说呀,”她嫣然而笑,眉尖微微浅蹙,“阿顾虽是县主,但此番却狠伤了表兄,着实不该。表兄是河东裴家子孙,其母亦是一品国夫人,二人倒也算门当户对,既有此因缘,倒不如……”
“胡说八道,”玉真越听越怒,猛的起身,将手中茶盏掼在地上,茶盏“啪”的一声摔的粉碎,大片茶羹溅上姬华琬的裙摆,“姬华婉,这般的话亏你也说的出口?”
姬华琬瞧着脏污的裙摆,面上闪现怒火之色,昂头道,“玉真姑姑愿意疼阿顾这个外甥女儿不分青红皂白是你的事情,这等事情阿燕却是不肯认下的。您若查出阿燕下手的证据,便拿出来给我看看,如果不然,”转过身来,冷笑道,“侄女儿可要走了”
仙织垂眸立定在一旁,眸光幽微,忽的凝定一丝光亮,步了出来跪下,“奴婢见过玉真公主,两位中使大人,奴婢自知罪孽深重,愿意认罪。”
“仙织,”姬华琬诧然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仙织微微一笑,陈言清朗的飘浮在阁中,“……公主当日对裴敦阳说,若能将宜春县主娶到手中,便可又得圣眷,又可以自由的在外花天酒地。裴郎君心动应承。怕丹阳公主疼宠县主,不肯将县主许配,便定下今日之计。让裴郎君赴杨驸马的宴请,又命我悄悄买通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