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道,“他们这般在我的府中视为,真当我这个公主是不会喘气的?”心中下定了决心,要清理掉这些个监守自盗的蛀虫,将公主府整顿的清清爽爽,让爱女阿顾能够真心在这儿安家。
圆秀吐了吐舌头,巧声一笑,伸手在胸膛大力拍动几下。“听得公主您这样说,奴婢就放心了!”
阿顾在珍珠帘子下头听着内室里公主和几个丫头的对话,唇角微微翘起来,开口道,“阿娘,你们在说什么呢?”
“留儿,”公主望着阿顾,奇道,“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留在春苑歇着么?”她颦了颦眉,“阿娘在这儿处理一些琐事,你一个小女孩儿,跑到这儿做什么?”
阿顾笑眯眯道,“我担心阿娘啊!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了。”她仰头望着公主,嫣然道,“往常在宫中,大多事都是阿婆替咱们做主了。我还没有瞧过阿娘理事的模样呢。如今瞧着,阿娘很威风呢!”
朱姑姑唇角泛起一丝微笑,劝着公主道,“公主,小娘子日后也是要学着掌家的。倒不如让她留下来多看着些,日后也好学一些不是?”
公主瞧着阿顾一眼,微笑柔声道,“那好。那你一会儿可不许嫌烦。”
“一定。”阿顾连连点头,握着公主的手道,“我陪着阿娘就很好了,如何会觉得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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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库房坐落在外院东跨院中,高大宽敞,此时此刻,两扇大门紧闭,两把明晃晃的锁锁在大门上头,一大一小,闪耀着铮亮亮的光芒。
“库房的规矩,只有两把锁同时打开,才能进库取东西。大锁的钥匙有两把,景娘和宗家令一人持一把,如今景娘的钥匙已经交给姐姐你了;小锁的钥匙只有刘婆子那儿有。”领路的婆子躬着腰,对着立在库房外的默莲仔细介绍道。
“刘婆子如今找不到踪迹,也开不了门。您要不要到那边树荫下头歇歇,奴婢让大厨房给你上一鼎茶,几盘糕点,待到刘婆子回来了,再打开库房进去查看就是了!”
默莲看着面前大门上亮铮铮的铁锁,冷笑一声,“不必。”抱起双肘道,冷声道,“不就是小小一把门锁么?难道没有那刘婆子,咱们就进不去了么?”扬手吩咐道,“来人,拿斧头将这库房大门给我劈开。”
跟在默莲身后的两个小丫头大声应道,“是。”不一会儿,果然各取来一把沉重的斧头。斧头高高的举起,向库房上的锁头猛的劈过去。磨的锋利的斧刃击在漆黑的锁链上,迸出一道飞亮的火星。
府中婆子看着这些个小丫头们彪悍的举动,不由目瞪口呆。
锁链经得这么几下斧凿之后,“啪啦”一声断开。小丫头们提着斧头退后几步,回头对着默莲道,“默莲姐姐,门锁已经被劈开了!”
默莲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推开库房大门。门口的灰尘轰的一声散了开来,默莲待到淡淡的灰尘散尽,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库房,面上一片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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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莲立在公主府库门口时,公主府外院的一处屋子里,也有几个公主邑司聚在里头,面色难看。一名灰衣婆子从内院溜了出来,鬼鬼祟祟的穿过外院长廊,左右探看片刻,叩响了屋子门扇。
屋子中的一名中年官袍男子拉开门,刘婆子急急禀道,“连家丞,不好了!公主向景娘要一座朱漆螺钿山水屏风和一台琴几,景娘拿不出来,公主发了大怒,此时正在正院查问此事呢!可是库房里头已经被咱们拿的差不多半空了,咱们可怎么应付呀?”
连选脸色难看,挥手道,“我自会和邑司的其他人商量,你先躲一躲,别让公主的人拿住了,下去吧!”
刘婆子磨磨蹭蹭的,不肯退下,“连家丞,老奴都是听您和宗家令的命令做的,如今事发,你们可不能不管老奴啊!”
连选面色一面,冷笑道,“我们自会想办法的。还不快走!”
他打发了刘婆子,转身进了屋子,望着坐在主座上的公主家令宗庆之,道,“宗家令,里头公主那边已经发现不对劲了。想来不久就要开始命人开库房查点物件了。”他说着说着,面色渐渐变的如土起来,“若是公主发现……这可怎么办呀?”
公主足足有八年时间不曾踏足公主府,对于府中的一切人事也不关心。他们守着公主府这份天大的家财,难免渐渐便起了贪心。这些年,依靠着公主府库房中的宝物过起了富贵挥金的生活,快不乐哉!这时候公主却忽然回府,想起公主查清楚自己一行人动的手脚的后果,连选的牙齿开始咯咯打颤,跺了跺脚,抱怨道,“当时属下就说了,府中那么多好东西,咱们稍微取一点就是了,不能贪的太过,宗家令你却信誓旦旦说公主一辈子都不会回府管这事了,不会有事的。如今出了事情,我们可怎生是好?”
屋中案台上的长擎宫灯烈烈燃烧,将晕黄的光亮投在宗庆之的脸上。宗庆之抬头看着面前自己的两位同事——公主家丞连选和公主录事庞子山庸碌不堪的面容,心下一阵鄙夷,冷笑道,“事情是咱们三人一起犯下的。连家丞,这时候你想撇清干系,当年你从我手中接过银钱的时候,做什么就笑的那么欢呢?”
连选无言以对,只得低下头去。
公主录事庞子山抬起头来,仔细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