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衍在客院中住了几日,公主府的照顾十分周到,他深知寄人篱下的道理,也不敢随意在公主府中胡乱走动,只在默莲当日允许自己行走的西院内闲逛,这一日,他到了校场上,瞧见一名年轻男子正在场上练着功夫,拳脚如风,不由得看的入迷,大声鼓掌道,“打的真好。”
侍卫队长姜堰停了手,回过头来,见一位陌生少年立在校场旁,瞧着自己两眼发光,问道,“小子,你是何人?”
桓衍立起来,束手道,“我叫桓衍,前些日子公主请人带我回府居住。大叔,请问您怎么称呼?”
姜堰闻言目光微微闪动,公主无缘无故请了一对母子回府的事情,他这个侍卫队长这些日子自然也是听说了。笑着道,“我姓姜,你既然看着我的拳脚喝彩,想来也是会一点的。不如给我表演一番?”
桓衍怔了片刻,拱手道,“小子功夫差,随便打上两手。还请姜大叔指教。”下了场,按着自己素日的行径下力表演一番,合起手来,忐忑的看着姜堰。
姜堰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子哪里被公主看重了,但公主既然愿意接他入府,想来自有欣赏他的地方。既如此,自己便是成全他一番又如何?于是开口笑道,“桓小子,我瞧你根骨不错,你可愿意跟我学功夫?”
桓衍眸中闪过一丝狂喜之色,拜道下去,“多谢姜叔叔。”
桓衍从前虽然也能打几手拳脚,不过是仗着自己身体好力气大,本身并没有什么拳脚套路,得了姜堰的应允指导,欣喜异常,不敢让母亲蒙氏知道,每日里偷偷瞒过蒙氏,从小客院里溜出来,到校场上向姜堰求教。他素□□武,本性又灵敏,如今得了姜堰的系统教导,不几日功夫,拳脚功夫便突飞猛进起来。
这一日,桓衍一大早起来,负责客院的丫头禾儿便过来道,“桓小郎,奴婢奉公主之命,请你到里头去一趟。”
桓衍得了公主的恩惠,心中对公主敬重异常。听了是公主的召唤,忙辞了蒙氏,随着禾儿出来,穿过了客院重重的长廊角门,到达一座内敛秀丽的门前。禾儿伸手,叩响门扉上的圆环,叫道,“坠儿姐姐,奴婢奉命将桓小郎带过来。请你出来交接。”
过得片刻,门扇从里头打开,一名绿色半臂的丫头从门里出来,看了桓衍一眼,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又朝桓衍道,“桓小郎,你请随我进来。”
桓衍瞧着这幅架势,越发小心翼翼,问这位名叫坠儿的丫头道,“这位姐姐,不知道公主召桓衍前去,有什么吩咐?”
坠儿板着脸道,“主子的事,奴婢不敢私下议论,桓小郎请随我来就是。”领着桓衍又穿过几道门户,进了正院,没有上中堂,反而折到一座花厅前,花厅门额上写着山月二字。
山月阁中,两个小丫鬟在阁中伺候,公主坐在上头,仪态端庄。
桓衍恭敬的在宣州地衣上拜了下去,“小子桓衍,见过公主。”
公主笑着道,“起来吧。”
她瞧着桓衍开口,“今日过来,是交待你一件事情:”想起了自己捧在心口的人物,唇边泛起了柔和端美的笑意,
“我有一个女儿,姓顾,闺名令月,我想要你陪在她身边,多多保护安全。”
公主对自己母子有再造之恩,桓衍心中感念,闻言郑重应允道,“我受公主大恩,定会守护小娘子安全。除非我没了性命,否则绝不会让人踏着我致小娘子半分风险。”
公主失笑,“不用那么严重!留儿年纪小,你也不用做什么活儿,只要陪着她玩耍就好了!”
她领着桓衍从山月阁里出来,过了一道长长的檐廊,穿过正院后门,又进了一个月门,进了园子,继而向东折行。
桓衍抿着唇随着公主行走在公主府中,公主府的亭台楼阁是他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华丽繁盛,他虽然不倾慕这样的权贵,但也知道,他们母子能够被公主收留在府中,已经是天大的好运了,而听公主的意思,他日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替公主守护好这位顾小娘子。
他心下惴惴,不知道顾小娘子生的什么模样,脾气好不好相处!
园子春和景明,处处花木扶疏,不同于外院房子的四方板正,桓衍随着公主过了一道朱栏画凤桥,在明媚如云的樱花林中行了一小段路,见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株极大的菩提树,枝叶苍翠,主干粗大,可容一人合抱,一座树屋建于其上,周身用青翠竹竿与箬叶所建,精致玲珑,入目可喜。几个丫鬟立在树屋下伺候,见了公主连忙行礼,“公主万福。”声音淅沥如同莺啼。
公主点了点头,抬起头来,朝着树上屋子柔声唤道,“留儿。”
桓衍闻言,也凝神抬头去看,见菩提树上宁静了瞬间,一个少女从树屋中探出头来,约莫□□岁年纪,唤道,“阿娘,”发黑如乌木,眸似琉璃,清灵美丽,一时间震慑了桓衍的双眼,只觉得这个女孩不似凡人,犹如误落凡尘的精灵。
阿顾躺在树屋小榻上,从树屋窗中探出头来,面上泛着欢快的笑意。
将作监许是存了讨好丹阳公主的日子,紧赶慢赶,将这座树屋不过小半个月就赶了出来。树屋掩藏在菩提树苍翠的枝叶间,分为一大一小两间小屋,小间只可容几人立身,大间却可置下一座睡榻,屋顶为木板合盖,上面铺设着厚厚茅草,坐在睡榻上,可以拉动榻旁的拉绳将屋顶自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