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胡大同发出的那声狮子般的咆哮来看,此人应当威风凛凛,气度不凡。而他在义军队伍中,肯定也具有无可置疑的地位。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许就是这样吧。
三人就这样候在屋门口,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白思琛几次想直接冲进去,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毕竟屋子里的人可能正在讨论军事方面的问题,贸然冲进去就太过唐突了。即使胡大同不会怪罪,但也会掉了胡大同的面子。
韩钦抱着双手,来来回回地踱着脚步。心想倘若杨丹那个头脑简单的兄弟此刻在这,他恐怕早就已经发脾气了吧。哎,想到这个从太平村开始就一路同行的兄弟,韩钦不禁心生感伤之情。也不知道他现在到了哪里,以他那样的粗性子,希望不要被逮进去了才好。
大约又过了五分钟,房屋里传出凳子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那个负责引导的女义军匆匆忙忙地走出来,告诉三人现在可以进去了。转瞬,七八个义军领导模样的人从房屋里走出,看见门外的白思琛,他们有些勉强打个招呼,有些则完全不屑地擦身而过。
看样子,胡大同宠溺白思琛的举动,也在义军队伍中引发了些许不满的情绪。
屋子里的灯很敞亮,不过陈放其中的桌椅器具没什么特别之处。几人穿过小小的前室,很快到了中厅之内。只见正对门口的上首位置分别坐着两个人,侧旁的师问杰韩钦已经认识,而最中间的那个年轻男人,无疑就是奴隶义军的最高领袖胡大同。
除此之外,房间里再无第三个人。胡大同有些寂寥地示意白思琛和那位负责引导的女义军先行离开,他和师问杰,同韩钦有些话要说。白思琛虽然刁蛮,但却识得大体,她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的情绪,就和女义军转身走出了房间。
韩钦和洛清晨各自找根凳子坐下,他礼貌地看着奴隶领袖胡大同。与韩钦想象中那个大英雄的很不一样,面前的胡大同竟然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最多不会超过三十岁。以他这般年纪,更应该想着娶白思琛为妻,而非认其为义女才对。
也许是连日征战的缘故,此刻胡大同有些不振地坐在凳子上,不过略显萎靡的精神状态也无法掩盖他的器宇轩昂。他有着小麦色的皮肤,双眸深邃而有神,他的鼻梁小而挺,眉长入鬓,色淡如水。即便只是不动声色地坐在那,亦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师问杰首先开口了,他朗声道:“韩钦,别来无恙。本来我们在此等你前来,不料那几个将军突然闯进,因此有所怠慢,还望你不要介意。”
韩钦双手作揖:“师教官,别来无恙,今晚的事情我毫不介意。我进城前看见你用幻化系功法化虚为实,打出克敌之招,当时以为你出招后虚弱不堪,没想到此刻便已恢复如初。”
师问杰倒不忌讳地说:“我现在并未完全恢复,也许要今晚好好休息,到了明早才能变回原本的状态。韩钦啊,最开始听说有个名叫一万的奴隶将南部联盟的极乐沙场给砸了,我就知道那人是你。毕竟,我猜你这等英雄定不会拘泥于极乐沙场。”
韩钦颔首道:“承蒙师教官美言,过奖了。”
师问杰眯着眼睛道:“韩钦,说你成名于南部联盟的极乐沙场,你应该不会反对吧。可能你猜不到,其实我师问杰同样成名于极乐沙场,我那时候的名字叫做……”
“狼眼!”韩钦赶在师问杰的前头,脱口而出。
师问杰竖起大拇指:“果然聪明,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胡大同啊,我没说错吧。”
胡大同微微点头,他可能仍在为刚才的争吵及眼前的形势头疼。他张开嘴,本来想要对韩钦说些欢迎之类的客套话,结果从嘴里蹦出来的几个字却为:“咦,你背上的箭支是?”
韩钦急忙将那根铁箭取下来:“哦,我差点忘了,我特意将这只箭带在身上,目的就想问问义军里面,会否有人识得此箭,因为我觉得,这个弓箭手绝不简单。”
胡大同急忙问:“此箭支,从何而来?”
韩钦未做任何停顿,他如实回答:“今天我刚刚从北城门冲进,得知南城门被破,我便紧急增援南城门。在南城门打退联盟军队,义军准备关闭城门的时候,此箭突然从城门缝隙中钻出,威力十足,虎虎生风,这样的弓箭手,不容小觑啊。”
胡大同微微点头,他站起来,身体九十度弯下,双手作揖地道:“今天南城门打破之时,我带队镇守的东城门也岌岌可危,因此完全抽不开身。而师教官的状态你也看到,他正处于无力再战的状态。韩钦,幸好你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强敌未退,我胡大同也不能对你承诺些什么,在此请允许我代表我自己及整个义军队伍,谢谢你的大恩!”
韩钦亦回礼:“首领不必如此客气,我和洛清晨既然来了,就请首领将我们当成自己人。”
胡大同朗声大笑:“好,果然少年英雄,叫人刮目相看。极乐沙场的故事,还有师教官数次跟我提起,无论怎样的如雷贯耳,都不及今次相见,韩钦,你能来,我胡大同三生有幸。”
韩钦颔首道:“在此谢过首领夸奖。”
胡大同接着笑道:“韩钦,想必你已经略微知晓当下的形势,想必你在外边等候时,也听到了我及师教官同部分将军之前发生的争吵。我没必要跟你隐瞒什么,说实话,现在联盟军队数日围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