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牧琛见她痴痴傻傻地望着他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惜然？乔惜然？”
被他这么一喊，乔惜然立马如梦初醒，待看清楚他眼底的促狭，顿时面红耳赤起来，尴尬的不知所措。
正想着找个什么话题转移，或者准备说‘我先睡了’赶紧出去时，乔惜然蓦地看见他书桌上放着的一个相框，那照片有些泛黄，看起来年头有些久了，可尽管如此依旧保存得很好，看得出来主人一直细心珍藏和爱护。
照片上有一个气质高贵的女人，大约四五十岁左右，穿着一条黑色长裙，搂着一个大约十岁出头的男孩。
那男孩轮廓虽然稚嫩，但看得出来五官秀气，眼眸深邃，鼻梁高挺，是个十分好看的小帅哥。
乔惜然一眼看出，那是陆牧琛小时候的样子。
她下意识地问，“这是你妈妈？”
提到这个问题，陆牧琛眼底的笑意顿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甚至周身的气息比平时要更加冷几分。
但是，不可忽视的是，在乔惜然说到妈妈的字眼时，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心痛和思念。
陆牧琛的视线落在照片上的女人身上，薄唇微抿，“嗯，是我妈。”
乔惜然语气充满羡慕，由衷夸赞道，“真漂亮。”
陆牧琛垂下眼帘，掩饰住脆弱的神情，“是，她永远是我心目中最漂亮的女人。”
“她……”
乔惜然张嘴想问什么，蓦地又止住了声。
从未听陆汀提起过他奶奶，再看这照片这么久的年头，还有陆牧琛此刻哀伤的神情，想来这位美丽高贵的女士，应该是过世了。
乔惜然正想要开口安慰他，陆牧琛却抬头看上了她，眼底的悲伤和痛心不复存在，又恢复了平常那般寡淡，“听说你父亲，二十年前出过一场车祸之后，就变成了植物人，一直昏迷不醒？”
“是。”
乔惜然倒是很平静，这个话题对于她来说，已经不再是伤疤，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能够坦然面对，那个曾经给她无限父爱的男人，如今只能躺在病床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消耗掉自己剩下的生命。
“他一直在美国治疗，我偶尔会飞过去看他。”
陆牧琛的眼神变得锐利，“那你记得，他二十年前出车祸的那天是几月几号吗？”
乔惜然不懂陆牧琛问这个干什么，不过她还是乖乖地回答了，“知道，虽然那时我还小，但那天是我这二十多年来最黑暗最悲伤的一天。十月十七号，也就是农历的九月初九，重阳节。”
陆牧琛闻言，却是喃喃自语了起来，“是啊，真是悲伤的一天。”
他眼底的神色或是痛心，又或是愤怒，又或是讽刺，也或许还有深刻的恨意。
乔惜然总觉得陆牧琛有点怪怪的，可到底怪在哪，她又说不上来……
正想问的时候，他率先开了口，语气冷淡，“你回去睡吧，我还要忙一会儿。”
乔惜然望着他明显不愿再多搭理她的表情，只得把疑惑吞回肚子里，转身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