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心一直练到东方发白,日光初现,方才回客栈。
回到房中不由吓了一跳,那床上正自呼呼大睡的,不是拾得又是谁。淇心忙摇醒她,“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会耽搁了这么久?”但拾得看起来困极了,虽睁着眼但尚未清醒,只含含糊糊地说道,“小姐,我可找到他们了。”只说了这一句,眼睛又要闭上了。可淇心赶紧捏捏他的脸,“快醒醒,你发现大鸟了吗?”
“不。。”,一个不字刚出口,又是一副要睡着的样子。淇心不得已,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他的百会穴。这是她以前赖床的时候,鹫儿用来对付她的。果然很奏效,拾得跳了起来,一下子便清醒过来。
他坐在床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和淇心讲述着事情的经过。原来那日他与淇心分别之后,沿着原来的大道继续前行。走到第一个路口时,忽然见到两个少年拥着一辆马车走过,少年的服饰打扮像是边疆苗人。
淇心不由得插话问到,“苗人又如何?”拾得从怀中掏中一条手链,递给了淇心。那是一串骨链,像是用某种动物骨头雕刻而成的。“这是那天我在找到小姐的地方捡到的,当时时间匆忙,来不及细想就收了进来。但看到那两个苗人少年的时候,我忽然就有种感觉,这两人和我们要找的大鸟可能会有某些关联。”
淇心高兴地说,“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挺聪明的,看来跟着我没少学。”
拾得假装没听到,又继续说道,“我决定跟着那辆马车。起初他们在大路上走,路上人多且杂,我就这么跟着也没啥问题。但后来马车离开了大路,我就不好再跟下去了。忽然这两人拐进了旁边一家农家,像是要借宿的样子。我在旁边看了一会不见他们出来,假装讨水喝,也进了那农家。
那两个苗人少年正在和那农妇说话,只听到那妇人说着什么家里当家的不在没人手之类的,那两个少年从怀里摸出了一锭银子,那妇人见钱眼开便点头答应下来。这时我便上前去讨水喝,那妇人进屋给我拿了水,忽然叫住我道,“你这少年,做些劈柴挑水的事可做得?”这正中我下怀,连忙答应下来了。
那两日我便在那农家里帮忙干些粗活,找机会便留心观察那几个人。他们住在东厢房中,只见那两个少年进进出出,不见有别人。其中一个少年见我在那劈柴,粗声粗气地喊我,“农家娃子,你过来,帮忙煎下药。”我走近他们住的地方,只见门前搭了一个炉子,正在煮着什么奇怪的药方。我过去之后,那少年便让我坐在那里帮忙看着火,不时还要加些药材。“
“药材?你可记得那是什么药?”
拾得挠了挠头,”我不认识啊。哦,我想起来了,那药里还有晒干的蝎子蜈蚣什么的,我不敢用手去碰,还被那少年嘲笑了一番。“
淇心琢磨,那两人为何要煎药,莫非是谁受了伤么。“接下去呢?”
“过一会等药煎好,他端进去的时候,我从门帘里看道那厢房里面的床上躺在一位女子,双眼紧闭。我不敢多看,又回去劈柴。后来我趁着去叫他们吃饭之际,靠在房外偷听。断断续续地听到他们在讲,什么“还是早点回府阳城去”,“希望灵鸟已经平安回到那里。
过了一日,他们要上路,我赶紧辞了那农家,连夜往约定的客栈来了。谁知小姐并不在房中,我连着赶路太困,不知怎么的就在床上睡着了。”
看来那两个少年和那个女子是一路的,只是他们究竟是何人,是为人指使还是自己在炼化灵兽。淇心想得头也大了,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有了些眉目,还是先往府阳去一探究竟吧。那两个少年还带着个伤员,说不定能在路上遇到他们。于是两人一同往府阳城去了。
淇心和拾得到达府阳城那日,正好是春分的前一周。她们沿路试图找寻那带着一辆马车的两个少年,可却连半点踪影也没有寻着。淇心尚自淡定,拾得却有些垂头丧气。
府阳是个山城。刚进城门,就是一段很长的上坡。今日城里热闹非凡,路的两边都是熙熙攘攘的小摊子,很多摊子前面都挤满了人,连卖的是啥都看不到了。府阳的百姓们穿着寻常衣物,携老抱小,在街道上穿梭着。
拾得很是兴奋,“这么热闹,我们是赶上了什么节日么,咱们也看看去。”他往前走了一会,发现身边不见淇心,忙回过头来找寻,却见她呆立在原地,眼神空茫。
原来淇心她自出生起,从未见过这么多人。见到前面的这景象,不免觉得前面的景象像一个梦,十分地不真切。拾得拉了拉她的衣袖,“淇心小姐,你怎么了?”淇心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小徒儿,别往前走,我们可能中招了。难道这世间除了我师父,还真有人会这幻境之术。”说话间,她微微凝神,一招取物向着旁边的石墩击出。她原本以为会遇到强大的反抗之力,却没曾想那石墩轻轻易易地就往他们这边移动。
拾得一看就要引起注意,身形飞快地到了那石墩旁,用腿轻轻地挡住了。
这边淇心也发现不对,赶紧撤下掌力。拾得见身边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赶紧拉着淇心就往前走。“我的姑奶奶,你是不是魔怔了,这光天化日之下,说什么幻境不幻境的。”淇心一招出手,此时也缓过神来了,“啊呀,原来不是幻境,是真的有这么多人啊。”他们此时已经走到了市集上,淇心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围走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