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谨风话音一落,倪丰化、倪丰秀也附议道:“儿臣认为韦将军说的极是。”
大殿里,以尚书令高炯为首,大半官员都纷纷附和道:“臣等赞成韦将军所言。”
倪丰化、倪丰秀皆跪下道:“儿臣请旨,领我朝铁骑与高延一战!”
韦谨风跪下:“臣也请战,卫我大豫疆土!”
殿里顿时乌泱泱跪倒一片:“请皇上下旨出兵!”
当今圣上倪丰律虽不复青春壮年,可往昔带兵打仗的热血尚在,此时更是被群臣激昂之情激的沸腾起来,遂大手一挥,一道圣旨落下:“封辅国大将军韦谨风为行军元帅,倪丰化、倪丰秀为副帅,领十三万兵马,出代州,反击高延!”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道圣旨,举国沸腾。不论是军中将士还是普通百姓,都满腔豪情壮志,气吞万里,立誓以大豫铁骑踏平高延王都,不灭延决不归师!
京中青年才俊的一腔热血,也纷纷上书从军,奈何被家中高堂、妻室拦住,只得将满腔豪情化作强愁,日日聚在风鹤楼借酒来浇。
昭王府,倪丰秀书房。
“及隽诜回渌州当日就与皋铎宰联手杀了皋铎翟?”倪丰秀微惊,接着问道:“那邹休,是不是没救回来?”
“是,邹休在及隽诜回来前就已咽气。”
“四日前的消息,为何今日才传来?”
“途中曾遇一黑衣人阻拦,身法极其怪异,属下从未遇见过,好不容易甩开他,一路上的马匹又接二连三出事,因此耽搁了两天。”
倪丰秀沉思道:“将渌州铁铺的暗桩撤了,查一查及隽诜的下落。”
辅国将军府,韦谨风书房。
“爹要上战场!”韦长欢得了消息,急急跑进韦谨风的书房。
“是啊!”韦谨风抚着韦长欢送他的那件胴丸铠,不胜唏嘘地说。
“请爹,带欢儿一起去。”韦长欢噗通一声跪下道。
韦谨风手上一顿,转身瞪着韦长欢:“胡闹!战场岂是女孩子家能去的地方!”
韦长欢依旧跪着,却昂着头,反驳道:“昔日娘亲与爹于沙场并肩作战,娘亲去得,欢儿为何去不得!”
“你!”韦谨风望着韦长欢倔强的目光,宛如又一个阿述,可当年若有选择,他如何会让阿述尝那样的腥风血雨,更别说如今的韦长欢!
他开口,带着平日不曾有的领兵时的威严,道:“当年你娘是随我征战沙场,可她的武功比起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是我的臂膀,我的后背,我放心她!”
韦长欢不服道:“即便我武功不及爹爹,可自保绰绰有余,绝不会拖累爹爹。”
“欢儿,你几时才能长大,两国战场,不是你能儿戏的地方。”韦谨风看她率性的模样,长长地叹了口气,她这十几年太过顺遂,行事到底任性自大了些:“你不要想了,我绝对不会带你去的。”
大豫皇城,上善宫。
“你说韦长欢来找你,说要一同去代州?”倪丰善问道。
“嗯,”倪丰化点点头,接着道:“她当时神色坚定,像是非去不可。”
“当真?”倪丰善睁大眼睛,然后笑道:“阿善要恭喜大皇兄了。”
倪丰化诧道:“恭喜我?”
倪丰善凑近了倪丰化,神秘兮兮道:“定是我教你的法子起了效果了,她这才要跟你同去。”
倪丰化还是不明就里:“为何要跟我同去?”
倪丰善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道:“自然是心里牵挂你!”
倪丰化皱眉:“可是……”
他还未说完,倪丰善就急急打断道:“我早跟你说过,这女人得哄着,你以前老跟她对着干,背地里呢,又偷偷地让着她,还说合她的意,简直大错特错!她过去可有将你放在心上?没有!你再想你那日听我的待她温声细语,嘴甜些,手脚再勤快些,她这不就马上就将你放心里去了?巴巴地还要跟你去代州,代州是什么地方,是战场!如此危险的地方,有几个女儿家愿意去?可为了你,她就愿意去!你说就那么一日的功夫抵上你过去好些年挨的挤兑和拳头!所以说,拿女人的心是讲究法子的!
倪丰化闻言闷声不语,倪丰善碰了碰他肩膀,问道:“唉,你可答应了她,带她一同去代州?”
“不曾,”倪丰化摇头道:“代州必定硝烟战火,我不想她涉险。”
倪丰善重重地一把拍在他肩膀,怒其不争道:“呆子!多好的机会!”见倪丰化仍不为所动,继续道:“你想想,十三万大军,再加一个你,一个韦大将军,还护不住一个她?而且她若是看你不答应,自己只身前去,岂不是更危险!”
倪丰化思索半晌,道:“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倪丰善气结,谁曾想她这样样皆好的大皇兄,能在这情之一字上如此迟钝?她实在是看不过去,推了他一把,道:“快去,告诉她你愿意带她去代州,快去啊!”
二月初九,韦谨风与倪丰化、倪丰秀并十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往代州而去。
倪丰化随行的亲卫里,有一肤色黝黑,身量稍瘦,五官寡淡的小伙,穿着大豫步兵服饰,与旁人一般无二,只眼眸流转间透露丝丝灵气——正是韦长欢。
“你,小子,”一个体格肥硕的兵推了韦长欢一把:“说你呢!去溪边打些水来。”
韦长欢正好好地坐在草堆上揉腿,冷不防被推了一把,心中不快,那人却已将水壶扔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