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视线来回扫过倪丰秀、韦长欢二人,最后停在韦长欢身上,面带不悦,似乎在等着她开口解释。
韦长欢心下愠怒:“不问问自己儿子为什么送她万两黄金,反倒先怪起她来,这短护的真是理直气壮!”
她按下心中不忿,正要开口解释,不料倪丰秀竟抢先开口。
“回父皇,元宵那日儿臣撞坏了郡主的马车,无物可赔,只能以黄白之物聊表歉意。”
“噢?不知郡主的马车,何以如此贵重,竟值万金?”皇上听了倪丰秀的话后疑惑更甚。
“皇上,臣女的这辆马车乃是师傅亲手所制,对臣女来说,意义非凡。”
“原来如此,既是铁舟大师躬亲,自非钱财可衡量,只能如秀儿所说,聊表歉意。”皇上一听是铁舟大师亲手所制,便赞同地点点头:“好了,朕先回永泰殿了。”
“恭送皇上。”
皇上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道:“荣妃来给朕磨墨。”
“是。”荣妃应道,自皇后跟前走过时,得意地看了她一眼。
皇后盯了荣妃的背影好一会儿,突然有些疲惫地摆摆手:“本宫乏了,你们也散了吧,今日之事,本宫不想听见半句闲言。”
倪丰化上前扶着她:“儿臣送母后回宫。”
“恭送皇后娘娘,雍王殿下。”
几位闺秀又对站在原地不动的倪丰秀与韦长欢福了福,便各自走了。
高颖上前对韦长欢道:“我在马车里等你。”
“不必了,你先回去吧。”韦长欢道。
高颖深深的看了一眼他们二人:“好,那我先走了。”
待人一走完,韦长欢就试探地向倪丰秀攻去,而倪丰秀像是等着她一般,一招招接着,似与小孩嬉戏般,不痛不痒。
韦长欢的招式渐渐转为凌厉,可又是最后关头忽然真气全无,被倪丰秀自背后擒住,动弹不得。
她倍觉受辱,人生过去的十七年里,从未有过如此被掣肘之感。
她是蒙舍全诏等了百年的赤衣神女,衔赤灵石而生,肩负练成赤灵冰焰一统南方六诏的重任。她既修习南诏王亲授的赤灵诀,亦受铁舟大师倾囊相授,梅里派的内功心法也炉火纯青,竟几次三番败于一个京城纨绔之手,简直愧对祖父,无言面对恩师!
“算上方才那次,郡主这已经是第三次败于我手了。”他握着她的手腕道。
“那又如何。”她使劲地想将手腕抽出,却被他握的滴水不漏,她眼中划过丝不甘:“若要比试,便光明正大地与我比试,使小伎俩,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本王从不用小伎俩,”倪丰秀道:“再者,方才这场若还不是光明正大,怎么才是?”
“用没用,你自己心里清楚。”
“郡主难道是那输不起之人?”他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赢不了,就觉得人家是用了小伎俩?”
“我输的起,可你,确实用了小伎俩,且无耻不认!”韦长欢道:“放开我!”
“难道像大皇兄那样,二十招之内败于你,才叫光明正大的比武?”倪丰秀手一松,真的放开了她。
韦长欢一转身,刚好撞上他的目光,四目相对,似有一阵风划过心间。
她觉得他的目光很奇怪,她从未见过,看不明白,更猜不透。
“欢儿妹妹。”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只见杨子项翩翩走来,还是一身雨过天青色的锦袍,衬的他温文尔雅。
韦长欢情不自禁地泛起微笑,看的倪丰秀觉得刺眼。
“多年未见,子项哥哥竟出落的这般好看了。”
“枉我这几日一直提着一颗心挂念着你,听说你醒来就进了宫,等不得你出宫去,就巴巴的追来宫里看你,你倒好,一见我就是调侃,真是个臭丫头。”杨子项说到,手中折扇又敲到了韦长欢的头上,正是元宵那日韦长欢送他的那一把。
“子项哥哥可是会错了意,欢儿这是发自内心的赞赏。小时读书,读到,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心里想着,这秀色如何吃得,可今日看着你一路走来,欢儿才明白什么叫做,秀色可餐,当真是,古人诚不欺我。”韦长欢拨开杨子项的扇子,一本正经地说到。
“哈哈哈,没想到南风郡主竟是如此个妙人,不仅能让大皇兄吃瘪,说起艳诗也是信手拈来,本皇子定要交你这个朋友。”只见两块青石板外,一人一袭蓝袍,负手而立。虽一身贵气,神情却带着几分憨傻,此时正看着韦长欢,满脸赞色。
“参见襄王殿下。”杨子项行礼道。
“杨公子不必多礼。”倪丰广道:“咦,方才还看到二皇兄,怎的这会人就不见了。”
韦长欢这才发觉,倪丰秀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你就是连大皇兄都打不过的南风郡主?”恍惚之间,旁边又多了一位一身绯色宫装的女子,正睁着一双美眸打量着她。
周围内侍宫女纷纷行礼:“参见临泰公主。”
“三皇姐可是听说杨二公子进了宫,便迫不及待地赶来相见?”倪丰广看着临泰公主倪丰善,极为认真地问道。
倪丰善脸微微一红,随即怒瞪着倪丰广,说道:“我是来看二十招就制服了大皇兄的南风郡主的。”说罢看向韦长欢,目光带着询问,似乎不太相信。
韦长欢迎着她的目光,笑着说:“如今公主见着了,觉得如何?”
“觉得果真传言不可信,定是大皇兄让着你。”倪丰善微微仰头,笃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