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你杨姨吗?”
“我喜不喜欢没那么重要,”梦好叹了口气,笑着对秦志龙讲,“您能选择一个让你高兴的人最好,毕竟我不能陪您过一辈子。儿女是债,夫妻是缘,您把债看得太重,把缘看得太轻。不用什么都顾念我,我长大了,虽然不会大富大贵,但也算有一技之长,多考虑考虑您自己就好。”
“怎么能不考虑,”秦志龙晃了晃咖啡,“我得给你攒嫁妆呀,不能让顾家小瞧了。”
“顾式微没那个胆子小瞧我!”梦好心中有事,浑然未觉掉入了秦志龙的陷阱,秦志龙笑而不语不欲深究,小儿女的□□说到底要他们自己操持,长辈们坐享天年就好。
“走吧,事情也知道了,回家吧。”秦志龙买单后对梦好讲。
“我不回去了,”梦好说,“和你一起回家难免让杨姨多想,就当我从来没回来过好了。”
“那你去哪里?”
“我去式微那里住。”
“好。”秦志龙本想着叮嘱梦好一句注意安全,但想了想式微也不是趁人之危的孩子,故而作罢。
“爸,”两人分别前梦好又对秦志龙叮嘱道,“我妈再婚后过得很好,我猜她也放下了,您也放下吧。”
“我有什么放不下的?”秦志龙反驳。
“我妈心中放不下的是您,而您放不下的是您的自尊,”梦好淡淡的揭穿,“这么多年了,您作为男人,作为一家之主的自尊也该修复了,别活成一个谁都不喜欢的倔强老头。”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秦志龙本能排斥。
“或许您从没有认真想过为什么当年您对我的事情不闻不问却又暗中关注,”梦好看着路旁的车水马龙,“我猜想因为我这张脸越长越像沈梨,而我身上的气质却越来越像姜楠,这让你又恨又爱。其实这些年我们谁都不曾好过,希望以后,您、我和我妈都能过好。您和我妈,这么多年来,谁都没放过谁。”
梦好看着皱眉思索的秦志龙,她知道秦志龙听进去了她的话,她轻松的打车离开,挥手告别。其实从爱侣到怨侣往往不是因为不爱,反而是深爱。因为爱得深,所以伤得狠。因而怨天尤人,于是生死无关。可当千帆过尽,才会发现,所有的相识都是命中注定,无论忧喜,都是最好的安排。
式微把梦好从酒店拎回家时,暮色已经占据整片天空,梦好像犯错的孩子一样抱着抱枕低头蜷缩着窝在沙发里。原来梦好和秦志龙分开后直奔酒店,而秦志龙担心梦好安全就打电话问式微梦好是否安全到达,并隐晦的对式微讲了年轻人在一起要注意分寸。式微恍然了悟,心中哭笑不得,“行呀,秦梦好,学会谎报军情了,自己偷摸跑出去住,还挂名在我头上。”
“我错了。”梦好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式微便被他抓了回来,只好喃喃道。
“说吧,上午为什么不辞而别?”式微一边给梦好削果皮,一边问。
“没什么,和我爸有点儿急事。”
“你的急事就是坐在咖啡厅等秦叔下班?”式微扬声问,“该不是把我咬了就不好意思见我了吧!”式微恶意的笑着。
“谁咬你了?”梦好一着急,红着脸瞪大了眼睛辩解,“我就是想亲你一下,结果喝多了用力过猛。”话音刚落,室内静了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见,梦好没有注意到式微眼里流淌的笑意和泛红的耳根,“那个,我又不是狗,怎么可能像沈季予一样咬人。”梦好极力缓和气氛,打碎一室的暧昧。
“对,对,反正我是占便宜一方,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式微看着窘迫的梦好忍着笑。
“那是,我这不是怕林希同占你便宜嘛,毕竟她现在也是家庭妇女了,让她占了你便宜,你那fēng_liú倜傥的美名怕是会被辱没,你得感谢我。”会得了便宜卖乖的从来都不是顾式微,而是秦梦好。
“所以我得感谢你?”
“必须的!”
“礼尚往来也是应该的,”式微郑重的思考了一下,“你亲了我一口,为了报恩,要不我睡你一觉好了。”
“滚!”梦好红着脸怒气冲冲的把抱枕砸到式微脸上。
“秦梦好,你疯了,又不是没睡过,至于吗?”梦好无视式微的叫嚣,逃回了卧室关起了门,她才不要式微看到她慌乱的眼神和会错意的心思,而她也没有看到式微眼中的洋洋得意和志在必得。
“好好,等你毕业,便做我未婚妻吧。”式微站在梦好门口呢喃,悄悄说给自己听,仿佛对门内浑然未觉的女孩承诺了一个庄重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