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早就回校的隋丽,终于回来了。
只是再也不理所有人,包括班级的任何同学。脸色也始终灰白压抑着,不知道在家里反省的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六月底的最后一天,下了晚自习,周密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询问高考问题,不知要等多久,周正只得知会了周密,自己先走。
她刚溜达到中心广场的路上,忽然觉得身后三五步远的地方有人跟着,可看看周围路灯高起,不远处来往的人也有两个,总不至于有人居心叵测吧?!她突然转身一看,是隋丽,正在身后某个路灯下冷冷的站着,怎么看都是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周正心里发毛,她弱着声音问,“隋丽……怎么是你啊?你也走这条路啊?”
隋丽没说话,只是一步,一步的慢慢靠近了来。
周正只好又问,“……你有事找我吗?”
隋丽喝道,“周正,你对自己无耻的隐瞒和否认,我成了骗子,成了散播谣言的人,我父亲从小严格教育管束我,为此,他关了我二十天禁闭,我不肯承认造谣,他气急动手打了我,——这是我平生奇耻大辱,我活着的19年里,除了给父亲荣誉就是骄傲,这样的结果真是拜你所赐,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你记着,人造孽,天在看,姐弟相亲……呵!你的报应早晚会来,你真的……不配考央美这样的大学,因为你——让人恶心。”
周正的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掉落,她确实是隐瞒了自己和周密的事,隋丽确实说的是实情,可是为什么她会这么委屈,委屈到无从为自己辩白?她要怎么说才能解释周密虽然和我在同一个户口本,可是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没有*,我就是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为什么我们的感情就变成了不能言语的天下之大不韪?
周正想把一切喊出来却又想起白敏熹在十年前就叮嘱过无数次,‘一定不要随意跟他人说周密的身世,他就是我们家的儿子,不要让他有非议。’
周正的心里一窒,沉默再次替代了反驳,隋丽几乎要以胜利者的姿态高高踞起——不幸的是周密几乎是迈着阔步带着满身怒不可遏的气焰杀了过来。
隋丽看到周密这样突然的出现也愣了,似乎周围的气压都因他铁青的脸色而低沉,周密盯着她声音冰寒刺骨,“隋丽,我警告你,我没有不打女生的良好品德,下次让我看到你再在周正身边出现一次,不管什么场合,我保证你躺地上求都没人敢扶,你信不信?!!”
隋丽又气又怕,肩膀抖着颤声回道,“你吓唬我算什么本事!?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反倒有理了吗?凭什么!”
周密严峻的警告,“第一,你私自截了周培蕴给周正的来信,从信里猜测我和周正的事儿,然后又跟踪我们,先后污蔑、威胁、恐吓周正,先不说我们俩之间有没有怎样,你这些行为足够我报警,也够把你抓起来。第二,我从来不用吓唬谁,动手从来不是我的底线,你可以继续试试,希望你鬼哭狼嚎的时候不为今天的怀疑后悔。”
看着高她太多的周密像个战神似的挡在她面前,隋丽也被吓的够呛,稀里哗啦的一边掉眼泪一边硬撑着,还想再据理力争什么,没想到周密又补了一句,“你信不信我现在报警?”
毕竟是女生,赶忙哭着转身跑掉了。
可是她给周正的伤害几乎是不可治愈的,她心里刚被曹莹撞伤的创口,就这样再次被戳了正着。
周密也十分惆怅,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么多灾多难,看着低头的周正,刚要问话,周正自己却小心翼翼的抬头安抚他道,“别生气了,周密,不值得。”
周密一愣,继而点点头,“我没有,就是想让她赶紧消失才说的,你怎么样?”
周正也点点头,“我也没有怎么样,她说就说吧……我管不了,也回答不了,但是我只想你告诉我的,再坚持,还有一个星期了,离开这我就不用怕她们了,所以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周密明知她心里难过,又无从下手,街道避嫌,连牵手都不可以,他也只好不再开口,轻叹着答应,两人沉默着并排走回去。
夏日炎炎,除了高三生的如常紧迫,高一和高二大部分学生都是为了应对暑假升级考试而已,唯独周密,是高一年级中唯一的提前申请参加高考的人,也是一中历史上的第一人。
往年若有成绩佼佼者,在高二年级的时候可以提出参加高考,但本就人数极少,最终能通过的更是凤毛麟角。
因此周密参考一事也成了年级热议的重心,他的班主任自然是万分关怀,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忧,心想就当是给周密练手增加经验吧,毕竟才学了一年,谁也不敢保证。
周密最初也没太理会这些议论,高三年级的几次摸底考试都没让他参与。第三次的时候,周密主动找到班主任要求参加。
班主任和学校年级组商量,给了周密机会。
结果不言而喻,周密在整个高三年级前二十。
这个结果周密倒不怎么在意,周正却难得真正高兴了一把,她真的没有想到周密会为了高考准备的这么扎实,或者是少年才高,天赋过人,如果不是提前掌握理科的系统知识怎么能在尖子云集的两个奥赛理科班拔得头筹?
这可算是最近最让人心生愉悦的事儿了,周正回家也禀告了白敏熹,同样,白敏熹也是既满意又骄傲,总算是,这十年的岁月没有差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