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川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果然,你把我的气味记得这么熟,想必这些年,你必定也是对我魂牵梦萦的了?”
我只是鼻子的记性特别好罢了。
等等,这些年?
我在凡间待了五百多年,可是在仙界只不过过了两年多罢了。而他说这些年,如果用在两年上,会不会有些词大用了?
那么,他说的这些年,说的是按凡间的岁月来算的?
也就是说,难不成,他知道我这些年一直待在凡间?
我警惕地看着他:“这些年,你一直都知道我在哪里,对吧?”
他呵呵地笑:“虽然说我喜欢你,可是你也太自恋了。我东海每日那么多的事情,我凭什么要一天到晚关注你在哪儿?”
我看着把喜欢这样无所谓地挂在嘴边的他,忽然就开始迷惘起来。致川,那双浮夸的狐狸眼隐藏的究竟是什么?他的立场,是东海,还是什么?
有一种念头,突突地在心头回荡。
从精卫出事那天起,回忆里似乎总有致川的身影。精卫出事,致川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那里,瑶姬出事,又是致川和他兄长的争端造成的,甚至在我去追瑶姬的时候还不合时宜地出现了。而现在,魁隗进牢,又是东海做的,而他也出现在这里。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我有一种不舒服的被掌控了感觉?为什么我越来越觉得……致川从头到尾,一直在打压魁隗…或者说,是在推动魁隗反节芒?
致川见我不说话,又继续解释道:“你和魇魔那一战以后,全天界都知道你在凡间了。”
是吗?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知道我在凡间吗?
我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了,转身要走:“你这个狱卒的差事还不错,继续当下去吧。”
“认出我了,就想走吗?”致川向前几步,伸手似乎想拉住我。
五百多年没见了,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一招就被你制住的黄毛丫头吗?
我右手手肘往内一靠,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虚虚的招式挡去他的手。
“你这身无几两肉,竟然不用灵力,非要靠一股蛮力,况且就这种花架子般的招式,怎么阻止我?”他阴测测地一笑,不顾我挡住他的手,也不输灵力,只是强硬地想来抓住我的肩膀。
“你以为,我这五百年,都是白活的吗?”我嘴角冷冷一笑,另外一只手在一瞬间用力地抓住他那只想抓我肩膀的手,往外一扳,同时,这只之前使用“花架子”般的奇怪招式的手心里忽然涌出灵力,以一种法术的形式。
他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傻乎乎的、只知道靠一身灵力,对法术一窍不通的姑娘吗?
不,他错了。一开始我的手虚虚地阻止他,的确阻止不了。可那只手的作用,并非是用来阻止他的,而是用来…掐法诀的。
在他眼皮子底下掐出法诀,在他大意的时候,使出法术,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不过我的灵力用得不多,打在他的胳膊上,并没有让他的胳膊废了,只是有些皮肉伤。
“你好自为之吧。”我丢下这句话走了。
接下来,还有盘古氏这一个目标。
那个狱卒模样的男子,从头到尾都没有恢复原样呢。
他怅然若失地看着朝九离开的背影。
不知何时,一身绿衣的西门雪忽然站到了他的身边,目光所及之处,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和情深。一双娇嫩如玉,柔若无骨的手悄无声息地扣上他的腰。
他皱了皱眉,却终究没有推开。
西门雪朱唇微启:“她到最后都没有认出你。”
他依旧沉默着,眼神里藏着淡淡的悲伤。
西门雪深情似水的眼睛里落下一丝落寞,却很快被一种欢喜自豪代替:“你那么厉害,把致川的气味神态都学了过来,又不用致川的模样面对她,虚虚实实,怪不得她完全没有发现呢。”
他就跟没有听见一样,眼睛灼灼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西门雪抬起头,看见他的深邃得要把她化开的眼神。
不对,怎么是把自己化开呢?他想化开的,从来都是那个远去了的朝九啊。
他的那种苦苦寻觅,他的那种隐忍的情意,他的那种爱而不得的无奈,她都看在眼里,可是她能怎么办?她用尽全力也融化不开他的寻觅,他的情意,他的无奈啊。
况且,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对他的一往情深,对他的痴痴守候。
自己爱他,他又爱另一个。
一样的不现实,一样的痴傻呆愚,又一样的可怜可笑。
这是个什么道理?为什么要这样?他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自己?
心里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啃噬着,不甘,痛苦,一遍又一遍叫嚣。
他会回头的,他会回头的。
不管用什么办法,她一定会让他回头看看自己的。
西门雪紧紧抱住他,眼底泛起阴鸷。
朝九,你还以为,我和你,还是大庭氏那会儿的打闹吗?
粤有盘古,传说长得龙首人面蛇身,生于太荒,首出御世,肇开混茫。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在其中。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
盘古,几乎与混沌神并肩的远古大神,被奉为创世神,这也是盘古族人最骄傲的事情。
远古时代的事情谁能说得清?盘古族到底是不是盘古的后人,我个人觉得不一定可信。盘古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