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是白痴吗,我说让你走你就信,难道你是小孩子?”年轻修士嘲讽赵阳。
赵阳摇了摇头,看向四周,高声问道:“刚才这个人口口声声说只要我将三色圣莲交出来,他就可以放我走。而现在,他没有兑现他的诺言,我想问问,这世间可还有正义可言,人与人之间可还有基本的信任可言?”
赵阳高声喊出自己的话,但是在别人听来,这跟一个无助的少年在面对无数的凶徒时,质问这世间的正义没有什么区别。
“我不相信这么多人,没有一个站出来为正义说句话,我也相信,在你们之中肯定是有心地良善的人存在的,我名赵阳,乃是五大门派的玄佛寺弟子,那三位都是我的朋友,今日若有一个站起来为我们说句话,我便可以保他安然无恙,并且将三色圣莲赠送。”赵阳的情绪说得有些激动。
可是,他说完这句话后,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疯子。
也许,就在这数千名修士之中,正有一个喜爱著书立传的人会写道:
那天,我们看到那个长相俊美的少年,面对数千名想要抢夺他的圣药和宝术的时候,歇斯底里地咆哮和呐喊,他在质问我们世间还有没有正义,还有没有良善,我想救他,但是我不能。而他的承诺,和之前那个骗了他的少年的承诺没有什么区别。
赵阳平静地看着每一个人,眼神各不一样,少有几个是怜悯,但是更多的则是阴毒的嘲笑。
赵阳也看向他的几个兄弟,憨厚狂野的师兄,精灵古怪的南宫无心,还有拖后腿的书生秀。
宋八两叹息一声说:“师弟,我早说过,对他们的怜悯只会更加滋生他们的掠夺之心,佛都渡不了世人,更何况……”
宋八两没把“你”字说出来,他知道赵阳有很强的悲悯之心,也许他杀一两个人可以丝毫不手软,但是当他面对成千上万的条生命的时候,他下不了手,因为这些都是人命,都是父母生养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剥夺。
有人说,杀一人和杀千万人没有区别,但是在赵阳看来,区别大了。
赵阳的思想在众人看来太过独树一帜,在别人看来,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了,还有心思怜悯他人,这根白痴没有什么区别。
啵!
啵!
没有人听到,就在赵阳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体内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修为进阶后的突破声。悟道境的修士,从来不能以寻常修士的进步标准来衡量。
“真没想到修真界还有这么天真无知的人,他的师门长辈是怎么教的?”有修士像是看马戏团被群熊围殴的猴子,笑着说道。
“这世界上煞笔总是会有的,我们几千人就这样被他一个人耗着,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当真自己是个角了。”另一个修士看不惯赵阳的作风,鄙夷道。
“真是死有余辜。”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够爽,所以说话的修士又加了一句。他的声音很大,就算在几里外都能听得到,像是在表现自己的嗓门。
那个不让赵阳走的彪悍男子走到赵阳身边,就像是在看一个自导自演的傻子演完戏后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他双臂环抱胸前吊儿郎当地说:“看你年少无知,而且脑子又不好使,我就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彪悍男子说完,脚掌忽然如烧红的烙铁,散发无量热能,他抬脚踢向了赵阳的头。而赵阳,不躲不必,就这样看着。
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少年会死,被一脚踢爆头颅。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个抬脚的彪悍男子突然像是被针扎破了的气球,裤腿噗的一声空了,被强烈的气爆震到了三丈之外,接着他的双手,头部,以及整个身子都如一只泄了气的充气玩偶急速干瘪,最后摔倒在地上,他残存的面孔上只有惊骇和疑惑的神情。
赵阳黯然神伤地闭上眼睛盘膝坐下,三色圣莲忽然从他身旁的少年手里缓缓飞出,飞向赵阳,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美丽安静的蝴蝶。
落在佛的身上。
许多修士见到这一幕,飞身上前,想要将三色圣莲抢夺到手里,可是他们的动作忽然变得缓慢而僵硬,所有人忽然间都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师弟他怎么了?”宋八两大感奇怪,有些担心赵阳。
“是化神!赵阳的元神要出窍了!我们走!”南宫无心说道,当初他初次化神,元神出窍肆虐一方,险些将书生秀误杀,初次元神出窍是修士的元神唯一一次拥有防御力的时候,因此力量庞大到无法掌控的地步,可是他的感知中,赵阳的元神很不一般,他有种怪异的感觉,若是不走,很可能会被误杀。
而且,也只有修士第一次元神出窍的时候,力量才最为庞大,因为需要释放自己长久以来内心形成的各种情绪,比如憎恶,邪恶,恨意,这些情绪都是可以造成巨大破坏力的。
眼下赵阳入定化神,潜意识里并没有对他们三人进行任何束缚,南宫无心三人慌忙倒退,向远处道:“当初你化神的时候哪有这样的感觉,赵阳这是什么元神!”
赵阳如一尊真佛盘坐在地上,他的背后有神图浮现,周身散发强烈的白光,将他所在的区域照耀如最纯净的璞玉,有化神期的老修士大声惊呼,让自己门下弟子逃走,但是他却惊恐地发现,连自己都动不了。
脚下像被人锭了钉子,就连静脉内血液的流动速度也变得极其缓慢,像是马上要结冰的溪流,即将变成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