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还是吃到了晚饭。
因为,我将那朵荷花绣了出来。,二娘看着那朵绽放着的荷花,却没能笑得出来。
“是我绣的不好吗?”我守在一旁,低着头,等待着惩罚。
二娘看了看我,说道:
“荷花的样子倒是绣出了个七八分,虽然针法有些粗糙,但整个来说还是比较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二娘您不妨直说。”我郑重的看着二娘,二娘却笑了出来。
“木族从来就没有过绽放的荷花,你这绣的又是什么?”
我有些惊愕,只不过就是一个传说,难道连绣个荷花都不可以是绽放的吗?
二娘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虑,轻轻一笑。
“木族有一个有关于荷花的传说,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
“我当然听说过。那是一个考验爱人坚贞的故事。”我静静的诉说着。
“是的,虽然这只是一个传说,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但也没有人看过那朵神奇的荷花。虽然这一切都是上一辈儿的人们所讲述的,但是,从记事以来,我们就被告知,荷花,是木族人最倾慕的荷花,而且,只要涉及到荷花,无论是绘画、针绣以及陶瓷玉器等,只要涉及到荷花,谁都不会将荷花塑造成一个绽放的荷花,而是像传说中的那样含苞待放,如果发现谁将荷花造成了绽放的样子,一经发现,就是要被革去木族身份,打到人间去受苦受难的!”
听着二娘的话,我打了个哆嗦。没想到只是一个普通的荷花传说,却让历代的木族继承者们遵循着这样的一个规矩。
所以,当听到这个骇人的规矩后,我似乎有些理解那个定下这个规矩的人。也许,他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但最后却一时忍不住诱惑,待他幡然觉醒时,他的她却永远消失于这个世界……
所以,我似乎能理解这个接近疯狂而恶劣的规矩。
爱情,总是互相伤害,或是伤害旁人。
“这些木族的禁忌你为何不知?”二娘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突然间警惕的看着我。
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解释,脑子一片混乱,她却悠悠的说道。
“我是看你实在可怜,所以采收留了你。你说你是来千木林边境生活的人,没有家人和朋友。可那也算是木族的管辖范围,这荷花的禁忌你是不知道,还是明知故犯?”
“干娘,我没有骗你……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你是别族的细作?”二娘仿佛忽然间明白了般,拿起了一旁的绣针。
我有些咂舌。看来二娘根本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她竟然还用绣针来防身?
“二娘,你听我说,这是一场误会!”
“行了。你别说了。刚开始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我不会再留你了,吃完最后一碗饭就走吧!”二娘迅速从房间里拿出干粮和我绣的那朵孤零零的荷花。将我关在了屋外。
木族的夏夜,寂静而美丽。我缩在角落里,啃着干瘪的馒头,望着月亮发呆。
银白色的月亮倾洒着光辉,那些来自月亮的亮光们,此刻正穿梭在木族的各个角落。我伸出手,抚摸着远处的月亮。
此刻的我,一袭白衣,孤零零的呆在角落里欣赏着月亮,馒头已经吃完,我的肚子却还咕咕作响。
起身,拍了拍我白衣上的尘土,起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人都是互相利用的,何况是仙灵一族呢?
虽出生高贵,流淌的全是仙灵一族的纯净血液,骨子里却是连人都不如。
杜二娘已经仁至义尽。
我的心在静静的撕裂,似乎隐约能听到一丝心脏碎裂的声音,血似乎流淌到了我的眼中,我的眼前一片模糊,看来是劳累与饥饿的结果。
我总是那么天真的以为,每个人是好的。他们对我的帮助,是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可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阴谋的利用。
我始终不承认我的想法太过天真,总是一次次受伤后才知道是自己错了,自己不该这么天真,这么真心实意的对待每一个人。
远处的馄饨散发着有人的香气,我的肚子始终是扛不住了。
走向混沌摊。我找了个靠边的座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一碗馄饨,”我面无表情的说着。
“好嘞!”小二满脸堆笑的应承着。
摸着所剩无几的银子,我笑了。
难道今天就要绝我后路了吗?
杜二娘对我的好只不过是利益上的牵扯,不过,她至少还教会了我两样东西。
她让我明白了世态炎凉,却也学会了针绣。
气头上的她竟然把上好的针线和成品都砸到了我的脑袋上,如果我趁现在摸索会了这些东西,就可以出去卖掉它,然后撑到去木族甄选的那一天?
只是,事情败露,如果她去指正我又该怎么办?
哪有这么巧的事呢,如果我甄选成功,这时她冒出来指正也是不太可能的,那么爱慕虚荣只认权势之人,是说什么也不会放弃这个得到好处的机会的。
总是和馄饨有着莫名的缘分。
香喷喷的馄饨上来了,我将双手放在碗的两旁,汲取着它的热量。
我的手竟然冰冷了起来,可馄饨的热量却带走了我的一丝寒冷。
似乎吃尽所有馄饨,都不会有当初的那家的味道。
人生终要舍弃些什么,不要因为一丝执念而固执的去争取,到头来,你得到的只有伤害。
第一次这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