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端坐于金殿之上,深沉的双眸深深地望着跪倒在地的柔弱女子,眼底带着深切的不易察觉的喜悦。
“安亲王妃,你说的可是真的?”拓跋渊一字一句道,特意加重了安亲王妃这四个字,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威胁。
田雪兰双膝跪地低下头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臣妾不敢有丝毫妄言。”
皇上仔仔细细的看着田雪兰,思及这女人对安亲王的深情以及愚蠢,冷哼一声信了几分。
镇国公这老东西老谋深算,他派了不少暗桩都没能打入内部,兵权更是没拿到一星半点,现在这个消息无异于雪中送炭。现在好了,镇国公身患重病必定疏于防范,别说是兵符就算是要了他一条老命也易如反掌。
“臣妾父亲年事已高,请皇上不要为难他。”田雪兰叩头,做出了身为子女的正常反应。
皇上听到这话倒是觉得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脸上却是漫不经心的神色。
“安亲王妃你下去吧!”随意的挥了挥手,太监总管立刻强势的把田雪兰‘请走’。
田雪兰能够猜到几分当今皇上的心思,他忌惮朝中老臣许久,好容易抓到一个一劳永逸的机会,怎会轻易放过?这是个显而易见的事情。
朝堂之中风起云涌,谁也不能保证屹立不倒,镇国公在朝堂之上起起伏伏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虽然是武将出身镇国公却并不是个没脑子的莽夫,他算不上多聪明却不是个蠢笨之人,皇上态度上明显的转变逃不过他的眼睛。
以前皇上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尊敬忌惮,倒也还懂得掩饰,要不是自家女儿特意提醒,恐怕他永远也看不穿皇上的心思。
“镇国公……”听到皇上拔高了不少音调的声音,镇国公醒过神来赶紧告饶请罪,得到了皇上的训斥半点不敢抬头。
以前皇上对他还算是尊敬,从未有过如此疾言厉色的时候,现在却是家常便饭,他早已经习以为常。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世易时移,早已经不复当年光景。
镇国公默默低下头走在众位臣公身后,以往对他巴结讨好的臣子们莫不是避而远之,简直把他当成了瘟疫。
人走茶凉,这群人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皆是看菜下碟,这般凄楚当真让他心生苦楚。
镇国公府门可罗雀,再也不复昔年风采。
田雪兰从镇国公府回来之后就一直安心养胎,谢绝了那群不怀好意的人,眼见着肚子一天天的大了,眉目之间也染上了慈爱。
拓跋真站在门外踯躅不前,望着院内晒太阳的女子,眼神闪烁。
“既然王爷来了就请进吧!”田雪兰一早就感知到了拓跋真的视线,半晌之后开口。
“王妃,本王来看我们的孩子。”拓跋真跨步进门,望着田雪兰七个月大的肚子眼神闪烁。
田雪兰听罢不可置否,内心冷笑连连,若是真心疼爱孩子也就不会到现在才出面了。
拓跋真也没有在意田雪兰的反应,自顾自的说道,“本王见王妃辛苦,特地命人给王妃炖了一碗人参鸡汤。”
田雪兰依旧不动声色,声音仿佛弱了下来,“王爷……”
拓跋真愣了一愣,下意识的回道,“本王在。”
“不知臣妾的父亲如何了?”田雪兰自从那日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雪园,此时消息闭塞也是常事。
“镇国公很好,王妃不必忧虑。”拓跋真神色一动,面不改色的说道。
“王爷,妾身为了王爷你可以付出所有,你和皇后娘娘之间的事情妾身也不过问,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可是……”田雪兰坐直身子抬头直视拓跋真,眼底晶莹。
“臣妾自从那件事之后心生不安,臣妾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可能……”说到这里,田雪兰哽咽了一声,“可能等不到我们的孩子长大了,若是妾身有事请王爷善待我们的孩子。”
田雪兰捂住硕大的肚子哭的一脸无助,拓跋真的脸上有些无措。
“本王答应你。”拓跋真甩袖离开,连来这里的目的都给忘了。
男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口,田雪看直起身子抹了把眼泪冷哼一声,哪还有刚才的伤心欲绝无措仓惶。
当真是绝情之人,妻子身怀有孕不仅不关怀不说,竟还想要暗中打胎,田雪兰心中暗道。
幸亏她一早就掌控住了王府,拓跋真的吩咐才没能逃得过她的耳目。厨房一向是重中之重,一些腌匝事情都是由此而来,因此她重点把控住了厨房,有半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混合着大量红花的人参汤,她可消受不起。
思及此处,田雪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以现在的情势来看,她还需要蛰伏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始终是拓跋真心头的一根刺,她这一次躲了过去将来可就不好办了,看来她需要修改一下计划。
次日,田雪兰就接到了镇国公因一件小事被皇上训斥连降sān_jí的消息,心下一动。
看来皇上当真是相信了她的话呢,毕竟她对外的形象一直都是贤惠又胆小的妻子,为了心爱的丈夫出卖较生疏的父亲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更何况说出父亲身体不好的消息,算不上背叛呢!
不过这也从别的地方证明了皇上的心急,如果真的按照她的说法,镇国公命不久矣根本不足为惧,若是皇上善待之倒是能博得个好名声,现在如此做派反而让人寒了心坏了名声,从而暴露了自身的心思。
她本以为拓跋渊有些心机,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