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太后居住的永安宫如今也是人心惶惶,因为这董太后虽然是刘宏的生母,但如果从身份上来说,她其实是藩王的王妃,过去是因为刘宏当政,将她接到这永安宫来享福,可是如今刘宏已逝,她这个藩王妃按照祖制是要返回封地的,出于对未来的迷茫,这一两日,董太后似乎老了很多。
一个内侍急匆匆地进来,卷起一阵风,吹乱了永安宫中本就昏暗的烛火,也扰乱了董太后的心。
董太后抓起几上的茶杯,就向内侍扔去,内侍大惊,忙跪地求饶道:“太后息怒,太后息怒,是定远侯,他在宫外求见!”
董太后一愣,问道:“定远侯是哪位?!”
内侍也是一滞,因为他也不太清楚,不过他还是听说了一些事情,便回道:“就是这段时间平定洛阳动乱的那员大将,据说此人颇为了得,而且与陛下颇为亲近。”
董太后眼睛一亮,道:“快宣,等等,把这里收拾收拾!快!”
内侍急吼吼地把地上打碎的茶杯收拾了一下,便跑出去宣李宣进宫。
“臣李宣叩见太后娘娘!”李宣对着董太后,跪地朗声道。
看着面前的青年男子,董太后没来由的忽然觉得很踏实,于是赶紧道:“定远侯快平身,快平身!”
李宣再长施一礼,起身,看向董太后。
董太后方看清李宣的容貌,便赞道:“果然是英气勃勃啊!不愧为我大汉的将军!不知此次求见本宫可是有何事?”
李宣拱手谢过太后的赞誉,声音有些悲戚地道:“特来为陛下伸冤!”
董太后一听,眉头一皱道:“快说!”
于是李宣将何氏兄妹合谋害死陛下,而且太子刘辩也身世存疑一事,说与董太后听。
董太后听后眼睛圆瞪,怒不可遏道:“此事当真?”
李宣起誓道:“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绝对是真的!”
董太后忽然嚎啕大哭起来。这哀伤却绝非做作,实是悲伤至极,想来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先自己而去,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人间大悲之事,如今更是得知原来自己的儿子是被人所害,她如何能不如此。
哭了半晌,在内侍和李宣的劝慰下,董太后总算是抑住了哭泣,却是眼睛中冒着寒光对李宣道:“传哀家懿旨,皇后德行有愧,且对陛下图谋不轨,如今已经查实,着其自缢谢罪,太子刘辩着人验明正身,若是我刘氏血脉,则贬为弘农王,若非我刘氏血脉,斩立决!”
李宣眼神一厉,道:“臣遵旨!”
几日后,李宣再次来到椒房殿,此时何皇后已经几日不吃不喝,面容憔悴至极,见到李宣率领一队人马进来,更是大叫一声,躲入内室,不肯出来,可惜,她此时已经不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后,而是一名罪妇,李宣可不会避让什么内室,几步跨进去,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丢过去,何后疑惑地看去,却是弟弟何苗的首级,虽然满脸的血污,可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只见何后惊叫一声,发出一声悲鸣,竟然拔下头上的发簪,向李宣刺去,李宣眼神一厉,伸手握住何后的胳膊,稍一用力,何后的手便不自觉的松开,发簪掉到地上。李宣再用力一甩,何后这样的弱女子哪里禁得住这样一甩,直接飞出去一仗远,重重地撞在案几上,随即起身,一瘸一拐地向后退去。
李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道:“你弟弟何苗听说你要被处死,打算率军围攻洛阳城,可惜北军中听从他吩咐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很快便被众军围剿,他本人也只留下了这颗脑袋,其他的都被剁成了肉酱。”
何后明显的身形一怔,在那里不住地发抖,将靠着的木器家具也带动着不住的抖动。
李宣向前走了几步,做到了案几上,淡淡地道:“何皇后,准备上路吧,哦,忘记告诉你了,你在黄泉路上不光有你弟弟陪着,还有何家亲族共计六十五口,全部会等着你。”
何皇后终于再也坚持不住,瘫软到地上,大哭起来。
李宣厌恶地看了她最后一眼,冷冷地道:“当年决定要害死陛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说罢起身向外走去,有两个士兵与李宣擦身而过,随即身后响起女子的悲鸣声,不过很快便被挣扎踢腾的声音取代,等李宣在走出十多步,身后已经听不到什么动静了。
刘辩懒洋洋地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太子宫,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可惜,他的威势丝毫没有影响到面前的十几个军汉,他们全都如同木头桩一样,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
刘辩其实也是色厉内荏,本想要唬一下这些人,哪知没有半点用,这倒是让他有些害怕起来。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动静,很快一众人推门走了进来,当先之人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将军,只见他人高马大,面貌虽然微黑,但是非常的威武,刘辩的心中更加惶恐,不由的吼道:“母后,母后,快来救我……”然而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说话,那将军身后还跟着几个大臣,这些人刘辩却是偶尔见过的,其中包括司徒王允这个如今仅剩的三公。
李宣亲自端着一碗水,只是细心的人会发现其中有股淡淡地醋味。
碗中已经滴了一滴董太后的血,在滴血认亲这门学问中,这样的认亲方式也是可以被接受的,当然在李宣看来,这样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动了些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