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但见队列中还有二十余辆黑油布蒙着的青铜方车,形如方樽棺椁。驷马并步,行进缓慢,重车辗压雪泥发不出声响。绞裹的旗幡林林竖在千余高壮鬼卒怀中肩前,青铜甲胄古旧而不破——依然看不出所属。
黑甲覆身仅露双眼的高大鬼将,跨下白马亦是满被古老黑纹甲,更不见马眼。缓行至牛车平行处,竟然停下。队伍当即也停在了道上,若牵线人偶,黑压压绵延近一里。鬼将目光如电,缓缓扫过田中牛车及牛车旁站立的三人,在头上三尺空中停顿片刻,缓缓收回。三人提起的心未放下,但闻一声,“殉——”
声音僵冷,若出自幽冥,惊雷般炸在三人心中。不及反应。
“若!”马前鬼卒应声而出。声音亦僵冷,手扶腰中青铜剑柄,转身奔走,直向牛车而来。鬼卒身上青铜甲胄“哔哔”作响,僵硬快速地越过田埂,待移动至牛车前方五米处,牛车旁三人神情具各骇然。鬼卒遽然止步。随后松开剑柄,叉手行礼,礼毕“咔嗒”拉下面具,提声问道:“田中夫子,无盐邑,择乎何道?不择乎何道?”
却是一口地道鲁语。马前卒身躯高壮,一脸稚气,约莫十三、四岁年纪。
白雾自口中呼出,热气腾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