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连忙问道:“什么事?”
胡浪笑着说道:“贤侄不必紧张,我只是有一些关于我们家的事情要和你商量,不管怎么样,你现在也算是我家里人了,是不是?有些事情若是不和你商量,便作出决定,总算有些不妥的。”
李唐点了点头。胡浪老怀大尉,笑容立即绽开了,把那张老脸上纵横捭阖的皱纹映衬得越发明显陵。对于他来说,如今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李唐也自承是他家里的人。这倒并不是说他很势利,趋炎附势,这主要还是脸面上的光彩问题。
“我和你伯母已经想好了,我们决定过些日子也随你们搬到东京去!”胡浪一句话很有些石破天惊的味道。
“啊!”李唐愣了一下。这时代的人讲求的是安土重迁,老家就是一个人的根本之地,能够不离家就不离家,外出的都是一些无可奈何,在老家呆不下去,只能去外面求生的。就算是在外面做了高官,到了老了,致仕的时候一般都会回到老家去。所以,胡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唐的第一反应就是听错了。
胡浪连忙说道:“贤侄莫要多想,我们会自己另寻地方住,绝不会——”
在这个时代,男人和岳父岳母住一起是会被看不起的,很多人会以为你是招赘的。李唐到了东京城,就是城内核心地带的父母官,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更不能被人说成是招赘的。
李唐却摇了摇头,道:“伯父想多了,其实,我倒是觉得如果你们要搬到东京,和我们住在一起上最好,只是——你们真的要搬吗?”
胡浪点了点头,道:“贤侄你也知道,如今我们胡家在绩溪的生意可以说是没法做了,若只是单纯以商人的办法对待我们,倒也无妨,问题是他们卢家还掌握着权势,这非是我们胡家可以力敌的。
我和你伯母就在想啊,我们若是去了东京,去了你的治下,这情况岂不是会好很多?我们倒不是想借着你的权势来为非作歹,也学着卢家那样去欺压他人,我们只想有一个公平的从商环境。这点要求,不算过分吧?”
李唐听得心情有点沉重,应该说大宋最初的时候吏治和以往那些朝代开国之时一样,是很清明的。但是,大宋对于文官太过宽松,不论你如何贪墨,如何中饱私囊,只要是不闹出人命,就不会处死。这样一来,官员自然愿意贪墨,愿意为非作歹,反正朝廷量刑很轻。
“胡伯父,请恕我直言,我觉得逃避未必是一个好的办法。你这件事情,我可以到卢家或者去你们绩溪县衙说一说,虽然我们并不互相统属,但他们应该还会给我几分薄面的。你们若是因为这点事情就搬家,未免有些——”
胡浪摆摆手,道:“搬家是大事,我们自然无法轻忽。事实上,这件事只是一个小小的缘起,让我们下定了这个决心罢了。其实,我们一直有搬家去汴京的打算,只是你如今金榜题名,更坚定了我们这种决心罢了。
你也知道,我们胡家一男二女,传宗接代的就是我们那个小子。但是,你是亲自给他授过课的,应当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秉性。以他的性格,日后可能会好好学着我一样去做生意吗?”
李唐想也不想,摇了摇头。
胡浪点点头,道:“这便是了,他是一心想要当兵,想要在疆场上建功立业,所以我们若是教他从商之事,他是万万不会愿意的。而清儿呢,你也知道,她对这些事情是既没有兴趣,也没有天赋。而且,她如今就要——”
李唐连忙表态道:“伯父不要这么说,即使她入了我李家的门,你们生意上的事情需要她帮忙,甚至是让她亲自去主事,我也绝不反对。”
胡浪很欣慰地捻了捻自己下巴的胡子,道:“慕武能这样说,足见诚心。只是你初涉官场,还不明白啊。朝廷虽然没有明文禁止官亲从商,但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对于你的仕途会是一个很不利的影响,我岂能因噎废食,让清儿参与此事呢?”
李唐惑然道:“伯父的意思,莫非是要让秀儿逐渐接手家里的生意?”
胡浪笑着点了点头,道:“贤侄莫非以为不可?”
李唐收起惊讶之态,正色道:“这倒是没有什么不可的。秀儿聪明又不失狡诈,看似毫无心机,实则面面俱到,若身为男子,绝对是一个从商的奇才。只不过,她终究是一个女孩子,尤其还这般小——”
胡浪道:“这便是我们要搬进京去的原因了。到了汴京,她不但可以跟着我学一些从商的经验,也可以继续跟着你学一些你处事之道,还有一些书本上的内容。”
李唐不禁有些赧然:“我恐怕是没什么可以交给她的了!”
胡浪伸手拦住,道:“贤侄不必自谦,探花郎不比其他,绝不是单凭运气就可以取得的。你能教给秀儿的东西还有很多。
当然,我们也并不是单单因为秀儿才决定搬家的,主要的还是我们家那小子!”
李唐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他志在从军,就需要勤练武艺。清儿武艺不凡,伯父是想让清儿闲暇的时候教他吧?”
这回轮到胡浪赧颜了,他嗫嚅地看着李唐,道:“不知道贤侄——”
李唐“哈哈”笑道:“这有什么不可的。只要清儿自己答应,我这里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我对这件事情是持肯定态度的,因为既然小多的想要从军的想法无法改变,那最好就是要增强他的武艺了。上了战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