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以为,对于此事,咱们不妨双管齐下。”李唐胸有成竹地说道。
赵煦对于此事颇为头疼,听说竟可以双管齐下,大为惊讶,道:“你又有什么法子?”
李唐笑道:“既然西夏想要求和,就和了算了。不过,咱们可以做出很为难的样子,尽量在谈判中争取利益。如今是西夏向我大宋求和,不是大宋要和西夏言和。
而答应之后,咱们又可在西夏和辽国双方面做手脚。”
赵煦轻轻点头,道:“听起来,似乎有些门道,你继续说!”
李唐眼中的笑意变得十分奸诈:“辽国不是有不少的叛党逃到辽、夏边境,要西夏派兵去剿灭吗?咱们何妨想方设法让这些叛党的力量变得强大一些——这样,岂不是可以在无形之中损耗西夏的兵力吗?”
“不错!”赵煦忽然一拍桌案,道:“咱们可以招募一些人扮作辽国的叛党,或者甚至派一些军队前去!”
李唐目瞪口呆,他原先的想法,只是想办法接济一下那些辽国叛党,为他们提供一些武器、粮草之类的。没有想到赵煦这厮身为皇帝,居然比他想的更加直接,更加无耻,竟然是要直接派人投入这场是非之中。
当然,李唐对赵煦的这种无耻是十分欢迎的,当帝王的,你就得像刘邦一样不择手段,决不能学宋襄公沽名钓誉。李唐由衷地竖起大拇指:“陛下英明,英明啊!”
赵煦对李唐的马屁颇为受用。因为李唐并不经常拍马屁,这才显得弥足珍贵。他自矜地微微一笑,道:“爱卿这一策,应该还有下文吧?”
李唐笑道:“正是。咱们牵住了西夏的大腿,自然也不能漏过辽国了。当今的辽主耶律洪基年老昏聩自不必说,那皇太孙耶律延禧陛下您也看见了,更加不是个东西。不管他们两个谁当政,辽国像磨古斯这种造反只会越来越多,而不会更少。但是,磨古斯的造反如今已经持续八年了,渐渐有被剿灭的趋势。这种大战都是在辽国腹心之地进行,又是正规的大军作战,我大宋想要直接插手,自是不可能的,但若想从侧面动一点‘旁敲侧击’的手脚,却不是不可能!”
赵煦显得兴趣很大,看了李唐一眼,道:“如何旁敲侧击?”
李唐道:“辽国如今内部混乱,若是有人撩拨一下、刺激一下,就算磨古斯明日就被攻灭,还会有下一次磨古斯站起来,然后又是下下个。陛下,若是辽国一直战乱不休,然而又终究不被那些磨古斯们所灭,有朝一日,偌大一个朝廷被他们弄得民不聊生,山河破碎,那便是咱们大宋起来收拾残局的好时机了!”
赵煦听得悠然向往,双眼中光芒闪动,显是想到了那时候的情形。作为一个皇帝,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开疆拓土,这种功业之心,比起保境安民的心愿来,要强烈得太多。但赵煦很快就想到了自己的身子,他虽然很能忍,但也渐渐意识到自己已经逐渐支撑不下去了。他逐渐感觉到了自己的寿限,而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想要实现李唐所说的这个目标,是完全不可能的。他的眼神,渐渐转为黯然。
李唐也猜出了赵煦的心思,便低下头不再言声。
过了一会子,赵煦终于看开了一些:“虽然朕无法做到这一点,但若朕的儿子是武王的话,朕便是文王,又有何憾呢?”
随即,赵煦便又把心思放回到了具体问题上,他想了想,又说道:“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关键是,咱们若是不论是谁,都去劝他反辽,难免会将自己暴露出来,若是为此和辽国闹出战端来,恐怕又不值得了,而且,我大宋也难有胜算。”
李唐笑道:“臣倒是有一个目标,应该很有机会成功?”
赵煦道:“你且说来听听!”
李唐一字一字缓缓地说道:“女真!”
“女真?”赵煦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他不知道,历史上,十几年后,这个民族的名字将会成为最为令人惊怖的一个词汇,不论是宋人、辽人还是西夏人,听得女真人到了,无不瑟瑟发抖。
如今的女真看起来也着实不像将会变得很强大的样子。女真分为生女真和shú_nǚ真,shú_nǚ真已经彻底沦为了辽国的臣民,生活方式等等都和辽人无异,自不必说。生女真虽然是辽国北方的大部落,却没有统一号令,而且相对于契丹人来说,还是太少了,能在多大的程度上撼动辽国朝廷,至少赵煦是不会有很大的信心的。
“女真虽是辽国的大族,但想要撼动辽廷,可能性应该不大吧!”赵煦有点迟疑地说道。
李唐肃然道:“臣曾经听说过一个说法,‘女真不过万,过万不可敌’。女真,尤其是那圣女真因一直以来都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人人生性都很是彪悍、野蛮,真可算得上杀人不眨眼。而反观辽国,这些年以来军备松弛,兵骄将横,想要一举歼灭生女真,也非易事。”
“女真不过万,过万不可敌!”赵煦喃喃地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道:“这说法倒是新鲜得很,朕还是第一次听闻呢。但就算女真如你所言一般强悍,其内部无有统一号令,如何反辽?”
李唐心下暗忖:“等到他们内部有了统一的号令,可就不是反辽这么简单了,正是要趁现在他们羽翼未丰,将他们逼出来,和辽国来个两败俱伤。不管是辽国灭还是女真亡,都将付出惨痛的代价。到那时候,大宋才好站起来收拾残局啊!”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