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仆人皱了皱眉头。虽然李家如今已然不比当初,但新帝承跸,立即把自家老爷重新召回京中,显见是有重用之意。眼前这位年轻的官儿竟还是这么小觑李家,实在让他颇为不悦。
“我们老爷旅途劳顿,已然歇下!”
“那让我见见你们小姐!”
一边说着,李唐一边毫不客气地往前跨出几步。
请将拜帖留下,小人自然代为转交,若要硬闯,小人虽然只有蝼蚁之力,却也要行行螳臂当车之事!”说着,他便向前靠了一步,阻拦在李唐面前。
也难怪他发怒。李唐一个青年男子,竟上门去要求见自家小姐,登徒浪子不外如是,何况他还是朝廷命官,实在太不像话了。
李唐正在发急,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伸手正要推向那仆人,却听后面一声断喝:“让他进来吧!”
那仆人应一声,便闪到了一边。李唐看着眼前这个身材干瘦矮小,满脸风霜,一双眼睛却锐利如刀的男子。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此人,但只是一眼,李唐却认出他便是李格非。
而李格非也一样一眼认出了李唐。这倒不是凭着李唐的样貌,而是凭着李唐的衣着还有他的表情。这么快便能这样不顾一切闯进来的,除了李唐也不能有别人了。
有些出乎李唐意料的是,李格非并没有勃然大怒,对李唐加以斥责,而是默默地挥挥手,将那仆人支走,才淡淡地说道:“你来了!”
“我来了!”
“你来迟了!”李格非道,“可惜来迟了!”
李唐的心“咯噔”一下:“莫非他已经将她嫁给别人了?”若是这样,真的就晚了,这时候的婚姻可不像后世那样随意,想结就结,想离就离。
李格非看李唐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笑了笑。只是这笑容里面并没有多少欢欣之意,只有萧索和无奈。
“你也不必过于失落,至少,有一点还是得到了证明:她还是向着你的。”
“其实,一直以来,我对她的婚姻之事,也算是极为开明的,就算是在朝政上与我意见有所不合,只要人还算正直可靠,我也不愿多加干涉。只不过,你们毕竟都姓李,我是很难接受你们在一起的。可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什么意思?”李唐心中不祥之感愈发强烈了。
李格非喟然道:“我们这次到了平夏城之后,因着清照的名气,便有不少的当地贵介前来拜访,其中自然也有不少是清照的仰慕者。本来,对于她的婚姻大事,我说过我是不想多加干涉的,但到了平夏城之后,她还是一直念着你,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明白到底你好在哪里。为了绝了她的念想,我终于还是决定独断一回,把她许配给了当地一个年轻有为的好青年。
只是想不到,她开初并没有表示反对。正当我以为好事将谐的时候,她却忽然不见了!”
“不见了?”
“准确地说,应该是跑了,因为她的随使丫鬟也一起不见了。这半年以来,我几乎无一日不四处寻找。只可惜,一直是杳无音信。直到后来,圣谕下来,君命难违,我也只好接了谕旨进京来了!”
“什么?你,你的意思,你至今还没有找到她们?”李唐不由失声。
要知道平夏城毗邻西夏。而西夏虽然最近已经与大宋讲和,但和议达成之前,“打草谷”的事情,在那一带是十分常见的,两个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