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悄悄隐藏在沈园周围的十几个黑衣人静静地伏在低处,一呼一吸都极为小心。三更一过,纷纷拿出带来的钩锁牢牢地定在沈园墙头,身手敏捷地爬进去。来前她们已经将沈园的内部构造熟记在心,此刻行动起来快如黑鹰,蹿得飞快。
巡查的侍卫只来得及看见一团黑影,揉揉眼睛,握紧腰侧的刀向前查看,刚至假山处就被隐藏在阴影中的人扭断了脖子。拖到暗处将人藏好,一群黑衣再次向前。
走了半刻钟,还未看到之前图中标示的位置,一群人放慢脚步借着微弱的月光细细观察。
路不对……蒙面的中年女子很快发现了不对,眼神示意其他人赶紧寻找出路。做个手势将一群人分散开来,各自寻找着假山的入口。乌云遮月,一行人伸手在黑暗中摸索着。
找到了!年轻的眸子看向其他人,招手将同伴招过来。然后小心地将手伸到一块凸起的石棱下面,用力扭转。
“不要!”领头的中年女子立即伸手阻止,但已经迟了。暗棱里的石头牵动内部的刀片割断绳子,原本拴在绳子上的铃铛坠下来,当啷……当啷……在静谧的深夜里异常响亮。
远近的侍卫抽出刀剑围过来,顿时,厮杀声响起……
渐渐注了十多日血后,李云棠开始显现出不适,忍着恶心又喝了一碗补血益气粥,才抬脚上车赶往沈园。
“殿下……”墨九担心地看着她,脸色很不好。
“本王没事,走吧。”
墨九听命放下帘子,将马车赶得更稳一些。李云棠躺在重重软枕间,看着还未放亮的天色昏昏欲睡,裹着白布的手臂红袖深掩。
马车还没停稳,就见侍卫长满身血迹从园中跑出来,看见墨九对着马车跪下。
“怎么了?”李云棠一身黑衣从马车上跳下来,心里隐隐有不祥的预感,瞪着眼睛问道:“花没事吧?”
见侍卫摇头才放心地按了按额角。
“昨夜园子糟袭,叶神医在混乱中受了伤,现在还昏睡着。”
李云棠听后快步走进叶家主的小院,见叶川芎正端了一筐瓶瓶罐罐从房里走出来,换下来的白布上红的刺眼。
两人略微垂首,李云棠心中愧疚,担心问道:“叶家主如何了?伤得厉害吗?”
叶川芎半披着发低头,刻意遮住哭红的眼睛,却掩盖不了浓重的鼻音,“娘亲已经醒了,刚喝了药睡下,只是被贼人伤了腰,看护药草一事怕是帮不了殿下了。”
李云棠不忍地扶起他,“叶公子不必如此,人最要紧。药草的事本王会再着他人看护,叶家主且安心养伤,需要什么只管吩咐。”看着叶川芎疲惫的脸,屋里飘来浓重的血腥和伤药味,李云棠心中懊恼,“今日之事因本王而起,待查清元凶后,本王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皱着眉思索着一切可能之人。直闯假山,刺伤叶家主,昨夜那些人分明是冲着百日昙来的。可是昙花已经用血养了半个月,花苞都已绽开,现在已是严冬,就是想移植也找不到这样温暖合适的地方。想到看守严密的府院差点被人得逞,李云棠一拳砸在石桌上,恨恨咬牙。
这是耻辱。
叶川芎看着她愤恨的样子,连连摆手,“殿下不必归罪自己,川芎分得清是非。昨夜多亏侍卫们保护,否则母亲绝非只是腰伤,川芎怕也不能幸免。”
李云棠目光微转,看向叶川芎,“那些人目的明确,只要百日昙一日在沈园,怕还会再来。这里虽然适合休养却不安全。待令堂好些了,本王还是将你们送出去休养吧。”
叶川芎低头未置可否。
细心交代一番后,李云棠起身向外走去,深红的袍角被风带起,没有看到叶川芎脸上深重的内疚。
此时沈园后山。
空地上躺了十几具黑衣尸体,每一具都是面色发青,嘴唇乌紫,李云棠眸子一暗,是死士,当即笑起来,真是好大的手笔。
墨九已经仔仔细细翻看了几遍,无一例外,全是太女身边暗卫的打扮,其中一个还曾跟她喝过酒。不由皱眉,莫非真是太女派来的?可是太女与殿下素来亲厚,以太女的为人应该不会下此毒手。何况,百日昙于她并无益处,即便要抢也是结籽时才对。墨九暗自摇头,此事太过蹊跷了。她在宫中待过,曾和东宫暗卫打过交道,但场上其他人却没有,并不知死尸的来处。昨夜负责守护沈园的侍卫几乎死了一半,此时都憋着一股气,恨不得生剐了幕后黑手,事关重大不能轻易说出口,万一被贼人利用坏了殿下与太女的情谊就糟了,于是立在一旁为难地看着殿下。
李云棠看出了其中的关节,问向墨九,“可还有活口?”
墨九摇头,来袭的人原本还剩一个,一个时辰前毒发身亡了。
抬脚踢翻最近的一个,可恶,竟然栽赃在阿姐头上,按照自己以前耿直少脑的个性,即使不与阿姐闹翻也要生罅隙,真是好算计。咬牙对四周道:“把衣服全扒了,给本王一寸一寸地找。”她就不信袭击的人没留下一点儿痕迹。
“是。”侍卫们应着,把死尸一一翻过来,扯下黑衣。李云棠站在一旁拳头紧握静静看着,开口语气微冷,“墨九,”
“在。”
“今日起你留在沈园,从暗卫里面加调人手,无论是花还是人,都不能让人伤了一分一毫。”
墨九皱眉不愿。季敏已经被调离,新训练出的人还不够火候,此时自己万不能离开。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