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错了两个音调。”她说,不是纠正,不过是随便一提。
“光说不练假把式。”显然萧子焱不高兴了,屋子里飞出来一张古琴,“看看这把琴如何?”
“焦尾枯桐,”她对于名物还是有鉴赏的,轻轻叩击一下,但觉如同天籁一般,跟着就演奏起来,将刚刚那乐曲演奏完毕,不卑不亢的说道:“献丑了。”
而后,竹木上似乎有什么飞禽的声音,飒飒有声。
“何物?”
“凤凰。”她举眸,看到月光里竹木上,摇曳生姿的两只凤凰。
“吹箫引凤,不错,不错。”他终于笑了,但声音还是这般的清冷。
“可登堂入室。”顿了顿,屋子里华丽的声音飘荡出来。
凤无尘点头,悄然无声的进入屋子,萧子焱低眸,看着窗棂外的风景,似乎在沉思默想什么,眼睛一眨不眨。
“王爷心事重重?”
“你连占心术都会?”他回眸,不满的敌视一眼凤无尘,凤无尘自悔失言,好像他们之间还没有熟悉到开玩笑的程度,略微尴尬。
“你就好像这红梅,旁逸斜出,到我屋子来了。”萧子焱一面说,一面将探入屋子的红梅折断了,走过来,站在了她的面前。
大概是要将红梅给她放在手掌心里,但那鲜艳欲滴的红色,却转瞬就到了她的鬓角,他的唇距离她的耳朵那么那么近,近到,她能感觉那不适的潮热,也近到他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萧子睿要来了,明日有秋日菊花宴。”他说,“于你而言,是机会,但本王却不希望你轻举妄动。”
“我知道。”她点点头,其实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是应该全副武装的,就算是碰自己一个头破血流,也要将萧子睿给拿下,但是……
“借花献佛,要是没有记错,今天是你生辰。”他说。
“嗯?”大概连她自己都要忘记,今天是自己的生辰了,但这秘密却让一个点头之交的人说了出来,这不免让她疑窦丛生,“你调查我?”
“这是你该问的问题吗?”他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摁压一下,红梅进入了她的鬓角,好像燃烧起来的火炬。
“抱歉。”她说。
“说说你父亲。”他挑起来一边眉毛,语气很邪佞,凤无尘叹口气——“父亲从闽南回来,带回来一马车薏米仁,原本是准备栽种的,他们说父亲带回来的是南珠,一口咬定了父亲贪污,所以……”
“剩余的,你不用说了。”他道:“你父亲果真两袖清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听满满都是怀疑,她嗤笑一声。“每个人都是正反两面,有的人看起来道貌岸然,但实际上鸡鸣狗盗,有的人看起来坏到无与伦比,但却是好人,你何以肯定你父亲如此干干净净呢?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爹爹是他们的绊脚石,正因为多年前,爹爹保荐了你,现如今,新君对爹爹怀恨在心。”终于,将这一句话痛痛快快的说了出来。
“父兄失教,子弟不堪,事情都是有两面的。”他低喃一声。
“你并不了解我父亲。”显然是鸡同鸭讲了,何苦非要解释出来一个光明正大呢?他要怀疑就让他去怀疑。
“你牙尖嘴利。”他说,评定一般的。
“你……”她无言以对,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睛。
“本王会帮你,说起来也是帮助自己,你知道的,本王也被他威胁的快要贫无立锥之地了,我们珠联璧合,或者能给他致命一击。”他说,“不过,你配不配做我的合作伙伴,还有待商榷呢,明天,好好表现了。”他说。
“我知道。”
“退下吧。”他说,似乎想起来什么,又道:“刚刚第几个音错了,告诉本王。”
“下半阙,十二音。”她说完,离开了。
天阶夜色凉如水,这么快吗?今天过了,就十七岁了,十六岁之前,她还是一个懵懂不知的小女孩呢,但是十七岁以后,命运的篇章就要重新去谱写了,她的心情并不好受,一想到父亲,一想到娘亲,这简直是噩梦啊。
宴会安排在第二天的下午,园子里,为了迎接萧子睿的到来,人人忙碌不堪,凤无尘是照顾扫洒庭除的,自然是比一般人还要忙碌不少,一早上连轴转,简直忙的昏头转向。
昨晚休息的比较晚,她浑身都没有力量。
“咳咳。”萧子焱的咳嗽声,将她的瞌睡虫瞬间赶走了。
“随本王来。”
萧子焱的声音。
带着她进入一个屋子,这里安静的很,萧子焱指了指桌上的衣裳,“换上吧。”
“嗯?”她讶异的挑眉,萧子焱,你要我换上舞娘的衣裳吗?
“知道你不情愿,那么你连见他一面的机会可能都没有,很快园子里就要清场了,你能弹奏焦尾,想必舞蹈也不会很差,舞娘是你的新身份。”他说,道理是这样,但是凤无尘一看那袒胸露背的衣裳,不禁有点赧颜。
“你出去,我换衣服。”
“你不配让本王看。”他说,带着一种自负与骄傲。凤无尘赌气,索性就在原地将衣裳穿好了,看到凤无尘穿好了衣裳,他的手探入凤无尘的发丝,给凤无尘编发,尽管比较别扭,但凤无尘还是接受了。
将金粉在她的面上涂抹两条,跟着给了一张面纱。
“戴着吧,不要以真面目示人。”他说,凤无尘点点头。跟着,裴臻带着她到后台去等待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她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