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而又寂寞的窗户里,折射出两道微弱而又苍白的光芒,宋伊吃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周围四顾茫然的黑幕,长长的舒了口气,随之而来的是脑海中剧烈的疼痛与悲伤,想要将她所有的感情都拖进深色的海。
忍足侑士,这四个字来来回回的在她的记忆里穿插,险些将刚刚醒过来的宋伊逼疯。
宋伊吃力的坐起身体,慢慢看清了昏暗的卧室,棉被上潮湿而又冰凉的感觉,让她有一种处在蛇窝的错觉。外面是日本东京凌晨四点钟的雨水,室内安静的只有胸腔起伏时,发出的声音。
宋伊打开台灯,看着放在床头的遗书,不自觉的有些好笑。
十六岁的女孩子,被诬陷到想要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当真是太天真了。
一口气吞下十几颗安眠药,宋伊实在是佩服这具身体的原主,宋伊。来自中国的留学生。
宋伊捏起那片薄的没有任何重量的纸张,却似乎看到了它承载着一个人生命的重量,翻开宋伊的记忆,她不禁有些感慨,人生中可能最难以承受的疼痛,或许就是来自深爱的伤害。
站在阳台上等待黎明的到来,宋伊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机,随后微微狭长的眼睛划过一道幽暗的光芒。
真正逼死三枝玲奈凶手,会是谁呢?
宋伊思来想去,发现宋伊秋在冰帝的一年里,过得的确不怎么样,几乎没什么朋友,周围全是等着看她笑话的人,着实有些糟糕。
四月份的末尾,樱花已经谢了,唯有最后的几株还在学校的林荫路上飘摇。宋伊撑着伞现在校园里,目光略带苍凉的看着公告栏里的成绩单,迹部景吾与忍足侑士的名字遥遥在上,与她排在后面的名字,隔成了半指天涯。
低沉而又带着蕴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宋伊平静的转过身,仔细的看着一头苍蓝色短发的忍足侑士。
“我以为你会有自知之明,去警察厅自首的。”
宋伊沉默了一阵子,随后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有些无力的说了一句:“三枝玲奈的死,不是我做的。”
“宋伊,我以为你会有点骨气,敢做不敢当吗?还是,你觉得在冰帝,谁会再次包庇你?我不想亲手送你进去,自首吧。”
宋伊略带讽刺的目光略过忍足侑士略带悲伤的脸,忽而觉得其实忍足这人应该是从未爱过之前的宋伊的。
当初的半月爱恋,其实也不过是一场梦里的游戏。
“自首吗?我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三枝玲奈的死和我本就没有关系。忍足君,有时候我觉得其实你真的没有心。”
宋伊穿过忍足的身旁,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雨雾中。
忍足怔立在原地,雨水敲打在他手中黑色的伞面上,他镜片下的双眼微冷,握在伞柄上的手用力收缩,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有时候,就是这样,原本契合的两个人,错开一步,今生便是处处都在也没办法契合了。
那时,忍足尚不明白这个道理,等到往事像东京夜间倒退的车流一点点回放时,他才发现,从四月那个下雨天,宋伊静默的穿过他身边时,他们就像已经对不上的齿轮,无论后来他怎么追赶,却始终与她错开了半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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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的最后一周星期一,宋伊依旧没有出现在课堂上。
忍足侑士看着右前方,靠着窗台的位置一直空着,细碎的雨水打在玻璃上,纹路整个都斑驳了起来。
迹部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正在神游的忍足侑士,又看了一眼空着的那个位置,随即蹦出了自己的口头禅。
真是个不华丽的女人!
当然对着不华丽的女人空位发呆的某只绅士狼,更是不华丽到了极点。
但是吐槽这件事情,迹部大爷绝对不会让别人听见的。
因为,这实在是太有损他大爷的风度了。
宋伊站在法医刑侦科的门口,微微敛起了自己的眼睛,她记得之前这具身体的母亲曾说过,她曾经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同学是日本东京警察厅的干事,如今在法医刑侦科上班。
宋伊不否认自己是来这里碰运气的。毕竟她只听说过人名,但是并未见过面。
人来人往的走廊里,一个穿着白色大褂,将手套丢进垃圾桶里的法医向她走了过来,那个男人的面部表情有些僵硬,脸上也有了一些皱纹,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
他奇怪的看着宋伊沉寂的样子,随后微微挤出一抹笑容,但是依旧很僵硬。
“小姑娘,你来这里干什么?”
宋伊犹豫了一下,随后直直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字吐得十分清晰。
“找人。”
“噢,找人?你找谁?”
“赤西桂人。”
对面的男子眼神突然深邃了起来,随后微微皱起眉头,问道:“赤西啊。你和他什么关系?找他干什么呢?”
宋伊思考了一下,避重就轻的说道:“我母亲说,赤西叔叔是她的大学同学。如今,我的母亲和父亲不在日本,我遇到了一些麻烦,想找他帮忙。”
男子点了点头,随后有些可惜的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赤西不在了。”
“不在了?”
宋伊睁大了眼睛,神情是重生以来第一次失控,她皱着眉头捏住自己的手心。
“他,怎么了?”
对面的男人取下口罩,塞进了兜里,随后说道:“他已经去世了。他是法医刑侦科的科长,但是在去年执行案子的时候,为了保护物证,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