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沉浸在美好的想象里,四姐用力的把我推醒:
“有人弹琴了!这曲子这么复杂,她记性怎么这么好,听一遍就能配合得上”
神色很是懊恼,我心想,只记琴谱不记意境你当然弹不出来了,琴箫合奏甚是美妙,我细细倾听,那萧声与琴声合奏的也算合拍,只是这萧声为何会透漏出孤寂与萧索,王孙贵族怎么会有这种情绪,这感觉莫不是塞外?
片刻之后第二位小姐也与萧声合奏完毕,萧声一丝不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每一次吹起都与第一次一样用心,四姐急的恨不得要摔琴:
“妹妹,我合奏不出来”
“唉,你悄悄起来,我来弹,反正帷幔挡着外面看不见”
这曲子前面有段是独奏,估计是留给弹琴之人一点发挥空间,我流转珠弦,保留了主旋律的同时加入了清脆活泼的辅音。
塞外不仅有风沙,还有绿洲,不仅有烈日还有成群的牧马,不仅有饥渴的旅人还有甘甜的清泉,人生有挫折却也有心得,有失意却也有新生。
随后在合奏之时加重表达对男耕女织,琴瑟和鸣的向往,曲毕,我才要起身,只见面前帷幔被大力扯下,一个弱冠年纪的男子一手执萧,一手随着纷落的帷幔缓缓落下,我大惊,四姐亦大惊:
“曲公子,你......”
面前的公子目光灼灼,因刚从塞外回来,仿佛身上还带着塞外的风,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威武英俊,我被他灼热的目光烫的不知所措,还没有从琴上拿下的双手颤抖着放下来,心想坏了,穿帮了,全完了。
而四姐不知是羞是急两行泪水顺着眼角眨也不眨的流下来。我急忙起身拉起四姐往大花厅走去。身后清冷热烈的男声响起:
“五年前,我便知道是你”
我和四姐在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说出来以后同时一颤,却没有停下脚步急速走开,到大花厅前,我拿起帕子给四姐擦泪,她冷着脸躲开了,自己拿出帕子擦了擦。在门口稍等片刻,直待神色正常,另外两位小姐也过来了,才甩开我和她们一起进了大花厅。
五年前那盒消肿膏果然送的蹊跷。
四姐眼中透着绝望,从坐上轿子便不停的流泪,大太太急的连连抚慰却一点用处没有,大太太双眼冲我一瞪:
“说,怎么回事”
我被她洪亮的嗓音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四姐拉着大太太的手无语的摇摇头。
这一路上我是如坐针毡,回府后的第二天,我的住所就移回了翠竹楼,据说是因为四姐身体不适,需要安静,我的一应针线,琴棋等课程也全部停止。
所谓姐妹遇到了这种事也同样变得无情。
福临公主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气的连连咳嗽:
“你这逆子,五年前我以为你看上谭家四丫头,死活不愿再相亲,为了等她竟然跑到塞外吹了几年的风,我原觉得谭家四丫头与太子妃走得过近,十分不喜,但只要你喜欢,我也愿意接受她,谁知,你等的另有其人。你可知道谭家五丫头什么出身?她不仅是个庶女,她母亲是个奴才!”
“母亲莫动怒,不要气坏了身子才好,五年前谭四小姐所弹奏的曲子便是出自五小姐之手,我在隔间看得清清楚楚,是五小姐给四小姐的提示,才有那首凤凰于飞,母亲,你明知塞外很苦,还要儿子去吹风么?你可怜可怜儿子对她的心,成全儿子吧!”
说完重重的磕下头。
“你,你要气死我了”
福临公主一个茶杯扔到几米外的大瓷瓶上,瓷器碎裂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分外刺耳。
“我死都不会同意,绝不同意,你给我滚出去。”
“母亲……”
曲艺潇还要劝慰母亲旁边福临公主的奶娘急忙阻止,连连给公主顺气“少爷先出去吧,我在就好”
急忙冲曲艺潇使眼色,此时当然不是很好的谈话时机,母亲也明显气的够呛,曲艺潇行礼退至门外。
“奶娘,你看看这个不孝子,我又没要求他建功立业,只不过要求他开枝散叶都做不到啊”
说完伏在奶娘身上大哭,董氏自公主幼年之时一直服侍到现在,公主的苦她都知道,要是大少爷还在,那该多好。二少爷虽也一表人才,但总有些任性,尤其在婚事方面一点都不肯妥协,说到底不过是公主惯的。
“公主莫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要想开点才好”
“怪不得去年我要请媒人去谭家他说什么都不肯,原来是在等五小姐长大,如今四小姐及笄了再也拖不得了,才要我三天之内请她过来,他料定三天的时间四小姐来不及准备一定会带五小姐出来,这个不孝子,也不知他在算计别人还是在算计我。”
“二少爷的脾气和老爷一样倔强,当年您不就喜欢老爷的这一点么?我看呐不如各退一步,娶了四小姐,同时娶了五小姐过来做妾得了”
福临公主渐渐止住哭声:
“谭家怎么肯?皇上虽是我哥哥,但我夫君并无实权,潇儿也没有功名,若强行娶过来,岂不是仗势欺人?”
“等等,当年那五小姐似乎出过事,好像还和那四侄儿有些瓜葛,这事我要从长计议”
曲艺潇在门口听见母亲和董氏的话不禁心急,当年五小姐的事他是清楚的,那时四表弟还小,不知他肯不肯把玉妍让给自己,若能得玉妍,哪怕娶回来做妾侍,自己也会待他如妻子一般,若不能得,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