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赛马?”莫知府听出了他们的言外之意。
“那是当然。当时的情况是这样,官家微服出宫……”
曹金花说的很细。从她遇到赵祯说起,说他们去马场,而唐人贤又是怎么的装逼,怎么的逗赵祯,激赵祯……
总之,这就是一个装逼,装成逗逼的典型。
曹金花没有添油加醋,因为这事已经不用她再添油加醋了。作成这样,作到了皇帝的头上,也算是他们倒霉了。
同样,曹金花也没有少说任何一个细节。这事很有趣。不管是忘了说,还是有遗漏,她都是不干的。
而莫知府是越听,越认可了唐人贤的作死。
在皇帝面前炫耀与契丹人的关系。
你丫咋不上天哪!
比起与官家比骑术什么的,已经不算什么了。
至于唐人贤说是玩笑,是娱乐……
莫知府已经完全当没听到了。同样一件事,当事人换了,事情的性质也就不同了。
更恐怖的是唐人贤还亮刀子了。对着官家亮刀子,这事的严重性都不用说了。
“此事,本府要上报官家。来呀!把嫌犯先关起来。”莫知府下令道。
“大人,大人,您不能捉我,我是无辜的。那真的是一个玩笑!”
唐人贤不想被关,他大声强调。可是这一回,莫知府没可能再帮他。他的“聪明才智”用错了人啊!
莫知府挥了挥手,令差人把人押下去。
“大人……”
其他书生有心帮忙,却听莫知府又说:“尔等罪过,本官也会上呈官家,一切由官家定夺。”
“是,大人。”其他人一听,面面相觑:这事儿,还有他们的份。
一个个,又哪儿还敢再多言语。
“至于马场……”斥退二代们,莫知府对沈石他们的态度又不一样,“这事同样要由官家认可。”
不管那唐人贤是多胡闹,但是当皇上自己签了字,莫知府也不敢说不认账。
……
另一边,赵祯逃避了知府衙门,但是不等于他什么事都不知道。留下人手是干什么的?就是用来通消息的。
“案子,他判了?”赵祯问。
“是的,官家,依法办理。”陈琳说,“尚书的公子已经收监。陛下。这人是应该处置一下。朗朗乾坤,京师百善之地。竟敢大言不惭占他人的产业。”
陈琳对唐人贤没什么好感。不说赵祯是皇帝,就是个普通人被这么怼,身为管家也不会喜欢那人的。
“嗯。”赵祯点了点头,又问,“他没说别的?”
“是了,陛下。莫知府不知道马场应该怎么处理。请官家圣载。”陈琳说。
“马场……你再详细说说他在马场的表现。”赵祯顿了一会儿,又道。
“是。在大堂上,那尚书公子巧言辩解,说什么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皇帝要听,陈琳便细细述说着。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都没漏。
“大伴,你说他是不是一早便知道了我的身份。”赵祯静静听完,突然说道。
陈琳审视着沈石的表现,然后说:“回官家。他应该是知道的。”
“知道啊!你也是这么认为。”赵祯点点头,看着一本书。
陈琳扫了一眼后现那竟然是太祖起居注。
而赵祯在看的就是赵匡胤输华山的旧事。
“太祖幼年丧母,家道贫寒,靠父亲担在箩筐里走南闯北,打工卖艺,从小就看尽了世间的眉高眼低,尝遍了生活的酸甜苦辣。长时期的江湖漂泊生涯,养成了他喜打架,爱赌博,而且赌输不给,赌赢必要的赖皮性格。是老祖点化了太祖,使其奋。今日再看这事,不是有许多相似之处吗?”
赵祯说自己祖宗无赖。这事儿陈琳可不敢接口,只当没听到。
赵祯也没有打算让陈琳批评自己老祖。所以他接下来说的才是重要。“这一回,是不是汝南王府做的错了。”
赵祯会看太祖往事,并不是在看事情本身,而是起了疑心。
沈石是修道的。这一点赵祯不会怀疑。再加上赵匡胤的改变……
顺着这个联想下去:这分明是神人对我的警告啊!
赵祯的想法,真的是……想多了!
沈石根本不知道今天会遇上他。遇上了皇帝后,沈石也没有想到会撞上装逼的唐人贤。而且他们还怼上了。这与沈石真心没有关系的。
然而当事人不那么想,陈琳也顺着他说:“陛下,那真的是好马。奴听说唐大人与汝南王府多有来往。”
他没有直接评价这事,而是给出了他们的关系。这就足够了。
赵祯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说:“看来真的是王府的事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汝南王府想要马,兴许是想买的,但人家不卖,所以……
不用问,也不用说。
宋朝的王爷们不要看名声不错,但那不过是文人对他们的回报。他们也是人,许多不道德的事,没少干。
不要说他们,就是他们英明神武,伟说正的太祖不也是这样吗?
赵匡胤年轻时,有一次,又饥又渴,又困又乏,心里正盼着遇见个卖吃喝的,好吃一个饱哩,谁知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他老远望见一个卖桃的,两筐鲜桃,又红又大,顿时脚上来了劲儿,于是就一鼓作气跑了上去,不问三七二十一,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不一会,两筐鲜桃便所剩无几。
吃罢桃,赵匡胤将嘴一抹,横下扁担,依着箩筐,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