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外面闹翻天了天,乡治安员柳青松本来准备吼一句“哪个敢闹事我就把哪个抓起来”,但一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密密麻麻的人群,站在那里不由自主的将脖子一缩,一言不发地退回到办公室,一下子将办公室关得死死的,生怕这些人闯了进来。
看着这气势汹汹的人群,见乡长范大中没有动静,乡政府办公室刚刚打开的房门又悄然关上,既然现在有乡党委书记在前,乡长都没有说话,我们这些一般人员凑什么热闹?只有乡人大主席宋远华脸色阴晴不定地走了出来,胡乱吼了几嗓子。
“他们刚刚是不是闯进王书记的办公室了?”见黑熊拦在王安东的门口,秦怀三顿时急了,那长平堰的情况他可是知道,王书记答应下去治漏,那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生怕被人这么一闹,王书记又不同意了,那今年的收成可就没指望了。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走上前去对就啪啪给了张炳方两个耳光,转身对王书记说道,“王书记,你别听这小子胡说,那里明明是个地洞,我当年都还在里面钻过,哪里会是什么龙脉?”
“秦怀三,你竟然敢欺负我们张家的人……”张炳方见秦怀三上来就给了几个耳光,当下身子一跳,就要冲上去打秦怀三,反正张秦两家又不是第一次交手了,打打杀杀搞了几十年了,又不在乎这一次,听见张炳方吼叫,外面张家的人也轰动起来,一个个开始往人群里面冲。只是和其他两大姓不一样,今天这个张姓带头的人并不是“扛把子”张秋堂,而是张炳方的哥哥张炳成。
“都给我住手!”见到下面的人群蠢蠢欲动,王安东见势不妙,如果这个事情就此演变成一个群体性事件,场面闹得不可控制,保不准还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当下一步踏出门外,站到了人群中间。
王安东这一声突然吼出,如平地惊雷,一下子差不多把所有人都吼蒙了,人群里一下子短暂的安静下来。
“何家用,马上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王安东脸色铁青。
“王书记……”何家用一脸的为难,虽然和王安东认识只是短短几天,但王书记还是在何家湾树立了自己的威信,这个何家用,对王书记还是很服气的。用何家用的话来说:长平堰漏水几十年了,只有王书记才这么巴心巴肠的来治个漏。
“马上离开这里,不然你铁枪村的事我再也不管了!”王安东不容何家用解释,直接大声吼道,在这个时候,必须以雷霆之势迅速处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王书记,那我们听你的,我们现在就走,但你别听有些人胡言乱语!那哪里是什么龙脉?我们老百姓都想治理,我们全村人都靠那口堰过活……”何家用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王安东,见王安东向他使了个眼色,知道王书记自有安排,顿时带着何氏族人开始离开,人群顿时开始松动。
王安东的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秦怀三,你马上把你秦家坝的人带走,今天谁也不准在这里闹事。”王安东趁势打铁,这现场,只是何家湾和秦家坝的人一起,只剩一个张家坡的人,谅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王书记,不是我们不听安排,实在是这姓张的太不是东西……”秦怀三恨恨地看了几眼倒在地上的张炳方两兄弟。
“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这些事情,我自会处理,你们秦家坝的人先给我离开!”王安东斩钉截铁的道。
“那好,王书记,我们听你的,我们走!”秦怀三站在那里,一对小眼睛射着精光,然后右手一扬,招呼着族人就走,刚迈出一步,又倏地转过身来,对着躺在地上的张炳方、张炳成两兄弟狠狠的踢了一脚,这才带着秦家坝的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哪个叫你们走的?到乡政府来打了人,想走就走?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见秦家坝的人同意离开,王安东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哪知这个时间,只听“砰”一声,乡长范大中一下子摔门而出,一下子站到办公室的门坎上,双手叉在腰间,气势汹汹地说道,“今天谁都不准走,凡是在这里闹事的人,全部都给我抓起来。”
“柳青松在哪里?乡治安员柳青松在哪里?赶快把这里所有闹事的人全都给我抓起来。”
“范乡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听到范乡长召唤,那刚刚躲进办公室门的乡治安员柳青松,一溜烟地从办公室里冒了出来提,手里还扬着一串明晃晃的手铐,在人群里一跳一跳的。
柳青松身材高大,足足有一米七五,常年穿着一件青蓝色的治安员服装,虽然已经四十好几,但却长年长着一脸的青春痘,此时,扬着手铐在人群中显得分外显眼。或许是因为没有经历过突发事件,或许是对自己的威慑力过于盲目自信,又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居然在人群中大声说道,“哪个再敢闹事,我就把他抓起来坐牢。”
“对,通通给我抓起来,特别是哪几个带头的。”范大中见柳青松提着手铐站了出来,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痛嚎不已的张炳方等人,更加恼怒无比,以前催粮催款的时候,不论再不讲理的农户,只要一看到手铐,当场就软了三分。
这些土包子,就是欠抽,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你?
“范大中,你是什么东西,你今天给我抓抓试试?”刚刚转身走了几步的何家用和秦怀三等人一下子怒了,整个人群又一下子骚动起来,先前刚刚就要平息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