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安东在那里一本正经地念着宪法,李副乡长不由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连《宪法》都抬了出来。一时之间,竟然无话可说。
遇到这种情况,不说他李长驱,估计就是范大中来了也挡不住,人大工作有了乡党委书记的支持,而且有法律依据,要按依法履行监督职能,人大监督政府,这是法律规定,根本就没有讨论的必要。
虽然法律规定历来规定如此,但现实中,谁也没有真把这当回事儿。平常的时候,人大的作用更多的只是开会举个手。但这次有了乡党委的支持,人大工作一旦认真起来,却又是有章可循,无理可驳。人大监督一旦认真落实,范大中再也不能随心所欲。一想到这里,李长驱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这个王安东,真不是省油的灯,心中暗叹道,“战斗乡的范大中时代恐怕就要由此结束了!”
现在,王安东把范大中打了,把范大中的老婆打了,这个范大中,应该还会有反击的手段吧?
这一切,就看范大中的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忽然之间,李长驱竟然有了一种夕阳西下,悲从心起的感觉。
会上,党委副书记潘小平还通报了战斗乡第一阶段农税提留征收进度,出人意料的是,以前一直排名末位、甚至前五年分文未收的铁枪村征收进度居然名列全乡第一,而以前一向进度第一的范家村却与尖刀村一样,排名末位,简直令人大跌眼镜。
看着乡财政所提供的征收进度报表,这些乡干部一个个心里发苦,尽管潘小平早就拿到进度报表,知道具体情况,但还是感觉五味陈杂,以往的时候,战斗乡的铁枪村和尖刀村任务进度基本为零。想当初,范大中就是趁着王安东初来乍到,情况不熟,便迫不及待地将全乡几乎没有任何征收可能的铁枪村安排给王安东,想看王安东的笑话,但没想到短短的数天时间,王安东居然化腐朽为神奇,生生将铁枪村的农税提留征收进度排名由倒数第一位提到了顺数第一位,创历史最高水平。
而范大中自己挂包的村,反而掉到了最后一位。据说那天王安东一石砸下后,范家村支部书记就一直卧床不起,医生说是惊吓过度,这范家村的农税提留征收工作,自然就落了下来。
这一下,范大中简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王书记,你不知道,我这个房子,就是当年红军独立团的指挥部,独立团的何团长曾经就在我家里住了三年。”春光灿烂,阳光和煦,王安东带着农机站长罗长祥再次上了铁枪村,只不过这一次王安东上铁枪村,王大书记还真不是为了催粮催款,而是来全面调研了解铁枪村的红色文化。
当然,也来顺便给长平堰治治漏。
据说战斗乡号称当年红军进入西华第一乡,红色文化底蕴丰厚,虽然时过境迁,几十年之后,整个战斗乡依然保留着大量的红色遗迹。而且其中又以铁枪村和尖刀村为最,当年红军就是以这两个村为大本营,在此度过了最为困难的游击战争时期。
战斗乡的名字便由此而来,而且铁枪村和尖刀村的名字据说也是出自当年红军将领之手,在战争年代就使用此名。
“看到没有?这把大刀,就是当年何团长用过的。”一听说王书记专门来了解红色文化,何大用一下子就激动开了,急忙拉着王安东进了堂屋,从一个四角箱子里拿出一个包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大刀,对着王安东得意洋洋地说道。“这把刀,我准备当作传家宝传下去……”
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由于这柄大刀经常打磨,保养较好,将外面的层层包裹打开以后,大刀依然寒光闪闪,大刀的背部,用凿子细细地刻了“何应初”三个字,显然是“何团长”的心爱之物。
“何应初?”看着这个名字居然有了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王安东心头一阵疑惑。
“王书记,你不知道?”一说起何应初,何大阳一下子就兴奋起来。“据说何应初团长当年离开我们铁枪村后,就跟了一位中央大领导,而且还救了那位大领导的性命。后来,那位大领导便给他改名为何东日……”
何东日!顿时,王安东恍然大悟。难怪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在前世的时候,这个名字对自己可是如雷贯耳。
何大阳口里的何东日,当年革命战争时期,曾在战斗山一带浴血奋战,时任独立团团长,曾经在战斗山打了三年游击战,背依战斗山,粉碎了敌军的多次围剿,对这里感情颇深。
何东日原名何应初,十多岁就加入红军,被称为“红小鬼”,后来成长为独立团团长,过雪山草地时,曾在一位重要的中央首长身边工作,有一次,部队被敌军打散,重要首长重伤昏迷,又有大队敌兵追来,雨天之后,逃跑之后便会在泥泞路上留下脚印,敌军就顺着脚印追踪而来。这时,何应初便灵机一动,将草鞋倒穿,于是敌兵便向着相反的方向追去。何应初便只身背着重要首长保全性命,即后被改名于东日,意即旭日东升,明显被寄予厚望。
解放后,何东日曾任某炮兵司令部司令员,副军级长官。在大跃进期间,何老将军回乡省亲,将沿途所见所闻的真实情况向首长秉烛直书。后来,被“四人帮”迫害,职务由副军级司令员掳到了正处级的县级武装部政委。直到南巡首长复出后才平了反,但无奈那时年事已高,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