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长,如果你真想了解罐头厂的情况,我带你去个地方!”见王安东脸色沉重地从罐头厂里走了出来,驾驶员霍连铁突然说道。
两天来,霍连铁从不主动开口说话,即便问到问题,也从来都是惜字如金,这时冷不丁的硬邦邦说出这句话来,王安东很是诧异。
“王县长,我有个战友,也转业在罐头厂,所以听他说了一些……”见王安东诧异的神情,霍连铁神色很不自然。
“你知道什么就说吧?”王安东见霍连铁欲言又止,缓缓开口说道。都说驾驶员是领导的眼睛和耳朵,一些平常领导听不到的话,但由于驾驶员的身份和地位,消息出处不同,自然接触到消息就有所不同。但王安东则不以为然,以为一切都要坚持群众路线,多调查研究,多接触群众,如果说一切真实消息都要通过驾驶员或身边的人来获取,那么这个领导是很没有群众基础的,是很失败的,而且如果过多的倚靠驾驶员和身边的人,就很容易造成偏听偏信。但如果说身边人有什么真实消息,王安东也从不介意认真倾听。
“那厂长徐满贯就不是个东西,在厂里任人唯亲,把他所有的七大亲八大姨全都安排在重要岗位上,只要凡是不听他话的,他都打击报复,两年时间,就生生把一个全县盈利的大厂弄成今天这个样子……”听到王安东说话,霍连铁便开口说道,语气越来越急愤。
王安东见霍连铁的神情不似作伪,耐着性子听他把话说完,脸色一沉,道,“这些话你有证据吗?还是道听途说?这些话是要负责任的!”
霍连铁一脸的冷傲,丝毫不为所动,“王县长,至于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这些事情,罐头厂的人都知道。要是我有半点假话,你开除我就是!”
王安东回到办公室时,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李栋材早已守在那里,将厚厚的一叠关于南都县工业发展的现状以及全县的企业资料交到王安东手里。昨天晚上,李栋材回到家里,老婆朱春花见其长叹短嘘,问起原由,李栋材说新领导才有二十岁,估计没几天就会被县委、县政府一班人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跟着这么一个领导,绝对没有前途,不如趁早换个领导跟跟。
哪知听了李栋材的诉苦,朱春华却立即骂道,“你成天钻营,这么大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肚子上去了,还没有我这么一个女人明白事理。你见过几个二十岁的副县长?要是没有足够的背景,二十岁能够当上副县长?你想想,就是现任的书记县长能够提拔出二十岁的副县长来?这样的背景,怎么都会前途无量,你跟着这样的人,好好干事,比成天这里钻营哪里钻营强得多!”
李栋材听了老婆的话,顿时豁然开朗,现在这个年代,干部提拔日益规范,早已不是那个动辄就可以破格提拔,所有人几乎都可以一步登天、二十多岁的副县级干部比比皆是的特殊年代。更何况,这次来报到都是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的处长亲自前来,上次宣布市领导省委组织部都仅仅来了个副处长。这么一看,这个新来的王县长,显然来头极大。这一下,可真是拣到宝了,跟着这么一个领导,怎么都会大有前途。
李栋材打通了心结,顿时兴奋异常,立即翻身爬上老婆已经有些干瘪的身体,一夜耕耘了三次,直把朱春华高兴得“死鬼死鬼”叫个不停。
第二天一大早,李栋材像打了鸡血似的早早就到了县政府办公室,在秘书没有到位之前,准备亲自替王县长打扫办公室,哪知刚一到县政府,就听到王县长昨晚一人独战县政府两大酒仙光荣胜出的消息,李栋材听了后更觉得老婆所言非差,这个小王县长还真是不简单,当下便急忙赶到办公室,开始卯足了劲整理资料。此时,见到王安东回来,急忙将手头的资料全部奉上。李栋材以前就联系工业口,对全县的工业企业分布情况自然熟稔于胸,再加上刻意准备,对情况之熟悉,比之县工业局王大奎并不相差多少。
“王县长,南部县是农业大县,但工业基础并不是没有,骨干企业主要有八家,效益一直很好,只是近年来才没落了。只是说来也怪,这些年随着国家企业开始大规模的企业改制,这些企业就莫名的开始越来越没落了。”李栋材坐在办公室里,开始认真给王安东汇报全县的工业情况。
“王县长,目前全县的企业开始普遍倒闭,工人发不出工资,有人煽动成天开始找县委、县政府闹事。县委、县政府为了尽快甩掉包袱,实行能卖能卖……”说到这里,李栋材又开始欲言又止,仔细观察着王安东的脸色。
王安东见状,当下开口道,“没事,你就说说你的想法,权作我们商讨。”
见王安东脸上露出鼓励的神色,知道王安东和以前的领导不一样,能够倾听不同意见,当下便大着胆子道,“我琢磨着,这样把厂子卖掉也不是个办法,能不能由县里面集中力量救活一个厂,集中解决一些问题?”
没想到李栋材还有自己独特的想法,王安东当下赞许地点了点头。见王安东点头,李栋材又汇报了一会儿工作,王安东鼓励了几句,便高兴得屁巅屁巅地去了。李栋材刚刚离去,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戴国远便敲门走了进来,先是问王安东对办公室满不满意,说是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态度很是热情,见王安东点了点,然后又拿出一份名单,上面写着几个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