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看?”县长办公室里,县长林志强和副县长张星耀、杜仕俊以及政府办公室主任戴国远一人叼着一个水晶烟斗,几根烟枪此起彼伏,一会儿功夫,办公室里就烟雾缭绕。这时,林志强将嘴里的烟斗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顿时就少了一大截。
“不错,是个人才。不显山不露水,以前大家都小看了他!这么年轻就这么沉稳,的确有些难得!”张星耀取下烟斗,慢吞吞地说道。张星耀今年四十来岁,但脑门上的头发却全部掉得一根不剩,如地中海一般看去如星星闪亮,张星耀这个名字倒也名副其实。这模样倒不是任领导后才有的,早在三十多岁时还是县水利局股长时就已是这副模样,当时县水务局的老职工便给他封了个“鼎锅公社光头大队司令”的绰号。
“原来以为只是个娃娃,唉,我老杜一辈子阅人无数,这次真他妈看走眼了。”杜仕俊个子不高,好好的一件雷的波尔,却被他穿得乱七八糟,看上去像个土农民一样。几年前,杜仕俊从县民政局位置上提拔为副县长进行民意测评时,其中便有人给组织部提了一条意见就是“该同志不注重形象”,听到这条意见后,杜仕俊当时还自己打趣道,莫非是我贫穷穿不起好衣服?
后来提拔以后,衣服质量倒是上去了,但不知怎的,再好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就感觉有些怪怪的,形象依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此时,听到张星耀的话,杜仕俊便将烟斗里的烟屁股扔进烟灰缸里,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那天晚上王安东刚来报到,他和邵三斤两人联合在酒桌上与王安东打擂台,哪知却大败而归。两人居然联合居然还败了,这小子是酒仙么?现在想起来心都依然有些郁闷。
见戴国远一个人在那里一言不发嗒吧嗒吧抽着香烟,林志强将二郎腿敲到桌子上,用脚后跟将桌子咚咚敲得山响,有些不满道,“那个,戴国远……你鬼点子多,你说说……”
林志强是乡干部出身,当初从乡长起步,从乡党委书记到区工委区长、工委书记然后一步一步干到县长任上,江湖气息十分浓厚,以前在基层当领导的时候,就被人称为“两不”干部,一是不骂人开不起会,二是没女人喝不起酒。后来当了县领导后,特别是当了县长以后,和石东升这个强势的常务副县长搭班子,加之上头又有个厉害的县委书记许长阳,稍不注意就被人捏了把握柄,倒也收敛了很多。有时候,为了显示自己的斯文,甚至抽烟都开始使用水晶烟斗。在会议上也基本能够克制以前的恶习,但私下里却依然是大大咧咧,一副江湖老大的模样。
“当初我就说这小子不简单,你们偏偏不信……”戴国远看着眼前几人,懒懒地说道。
“我叫我出主意你就主意,你现在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见戴国远就要滔滔不绝地说下去,林志强双眼一翻,随手拿起办公桌上面的一本《廉政瞭望》杂志就扔了过去,戴国远脖子一缩,杂志砸在张星耀的脸上,遭了这无妄之灾。
县委书记许长阳把人员管得严严实实,其他领导很少能够插得上话,当时确定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一职时,许长阳又准备乾纲独断,将自己中意的人安排到政府办,那时,林志强刚刚从外地调来担任县长不久,人生地不熟,很少有发言权,县常委会上,见政府办主任也是许长阳的人,林志强当即便开口道,“许书记,书记管人事,本来呢,人事问题我不该掺言,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得由我要定。”一听这话,许长阳便无言以对,其他常委也有口难言,所以只得由林志强提名当时尚在偏远片区担任工委书记的戴国远任政府办公室主任,生生将许长阳原来定下的人选掀开,从此以后,这戴国远身上也就深深铬上了县长印记,有了这提携之恩,戴国远自然就对林志强十分惧怕。
戴国远见林志强有些发火,再也不敢拿捏,只得垂头丧气道,“其实我们和那小子关系并不紧张,至少不像石东升那样咄咄逼人,与他们相比,我们的情况算好的了。按照现在的情况,只要我们愿意拉拢,应该问题不大。不过……”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吱吱唔唔地干什么?”见戴国远说半句留半句,林志强又随手抓起一只签字笔,准备随手扔过去。
“只是这事儿需要你亲自出面!”戴国远看了一眼林志强,道,“拉拢了那小子,你就能够在常务会上占据大多数,县政府这边就是可以暂时平静下来,然后就可以把心思放在许老鬼身上。”
“你看那小子的性格就是桀骜不驯,你想拉拢就拉拢?”林志强将手中的签字笔在桌子上面敲得咚咚直响。
“利益交换。”戴国远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得意洋洋道,“那小子不是想发展工业吗?我们可以提出条件,县财政拿出部分资金支持企业改制……既能够发展工业,增加财政收入,又可以收卖人心。至少,可以是合作关系……再说了,看那小子的样子,不像是个打壶乱说的主儿,这工业做出成绩来了,还不是县政府的?”
“妈的,心眼儿真多,你这小子其他方面不行,就是一肚子坏水多,老子都没有想到这些!不枉当初老子白辛苦一把,收了个烂军师在身边。”林志强一听,顿时眉开眼笑。
县政府全力支持工业发展,既拉拢了王安东,又有政绩,怎么看王安东都没有拒绝的理由,至少,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