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东刚刚扔到车上,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就从副驾驶台上居高临下地凑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半晌,有些得意道:“模样儿还是老样子,和照片上的一点儿都没变!只是脾气犟了点儿,到帝都都不回家看看!还真以为二叔拿你没办法?”
这位中年男子保养得很好,天庭饱满,神态慈祥,虽然岁月已然在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却依然难以让人看清真实年龄,见到中年男子似笑非笑的神情,王安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叫了声:“二叔!”
就是这名中年男子,正值青春鼎盛时期,在蒸蒸日上的官场却选择了激流勇退,甘愿回到家里担负起管家的角色,以一已之力苦心经营着王家的大后方,将其经营得固若金汤,以致于在以后的几十年里,无论风雨怎么变幻,王家的政治对头都很难从中找到破绽,王家也得以屹立不倒,上升势头反而日渐强劲。( 千千)由于势头太过强劲,以致于爷爷去世以后,立刻就招致几大巨头的联手打压,王家这才开始走了下坡路。但一直以来,二叔这份从容淡定与付出,就连爷爷都唏嘘不已。( 千千)
按照原来的行程,是准备今天回到芙蓉城的,甚至连返程的机票都已经买好了,芙蓉城里,胡小蝶还在等着自己呢?哪想到半途就被二叔给绑架了。以前,王安东怎么也不会想到,第一次回归帝都王家,竟然会是以“绑架”的方式和亲人见面。
“小伙子不错嘛,终于知道叫二叔了。”这位中年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王安东一眼就认出自己丝毫不感到半点意外,作为王家子弟,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王安东早已是副处级干部,当年的约定早已生效,想必也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然后,王三清拉开车窗,对着窗外有些不知所措的秦倩倩道:“秦姑娘,这小子要回家过年了,你也早点回去,年后王家会送上贺礼的。”
秦倩倩这才放下心来,她知道这位中年人人开口意味着什么,顿时,红通通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
王安东看了看身旁这些大汉,这些人身手相当不错,很显然是军中好手,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虎狼之师的气息,明显比秦家、陆家那些外聘的保镖打手强过太多,家族地位差距显露无遗。也只有站在华夏国顶端的极少数的家族,也才真正能够动用军方的力量来保家护院。
见到王三清得意的模样,王安东有些不满意道:“二叔,你这***道啊?我可是本来就准备回家过年啊!”虽然两人数年未见,但那份天然的血浓于水的感觉,让人一见如故,没有半点陌生感,像是相交多年的老熟人。
“哈哈,这话回去给老爷子说吧。要不是为了秦家姑娘,不知道你这会儿还在哪里fēng_liú快活!重色轻义的家伙!”王三清爽朗一笑,道:“你这个王八羔子,小时候,你爸妈悄悄跑到张爷山来看你,你硬要说是贼,拿起棍子追了几里路,害得你妈回来哭了三天三夜……这一次悄无声息地跑到帝都来,把陆家张家两根独苗一顿暴打,气得陆浩然和张乔丁暴跳如雷,差点把天都捅个窟窿。你这般胆大妄为,真不知道你在官场是怎么混出来的,这么年轻就当上了组织部长,真给王家长脸!”
听到二叔在那里喋喋不休,王安东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心中涌起了一丝甜蜜,原来自己的成长,王家一直都在关注,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厚着脸道:“这个叫天赋,懂吗?天赋。想爷爷当年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一个人就敢摸到鬼子的哨所,五个人就干掉了鬼子的一个班?这个嘛,就叫基因!”
“小子,你别混为一谈,那是战争年代,这能一样吗?”王三清将脑袋一偏,倚在靠背上不再说话,今天,这位平时很少说话的二叔已经说得够多了。王安东也安静下来,坐在车里左右环顾,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
长安车缓缓驶进高高的红墙,驶进这片全世界最为神秘的权力中枢所在。虽然戒备森严,但王三清稍稍轻轻地一挥手,立即就有两名军士上前敬礼放行。
古朴的车道上,苍松翠柏掩映,上面积雪点点,不时扑簌簌地掉落下来,反而更显幽静。
前朝往事睡梦中。人生的轨迹真得是惊人的相似,不论是前世的苦心经营,还是这一辈子的竭力回避,命运却依然不可避免的与这高高的红墙产生了交集。这里,曾经承载了太多的希翼和梦想,但生命之星却在冉冉升起的时候突然殒落……一种复杂的情绪油然而生。
王安东打开车窗,让外面的寒气扑面而来,轻轻吹散那些无限的纷纷扰扰和繁繁杂杂。人生,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哪怕现实就是战斗,即便是龙潭虎穴、万丈深渊,也得闯上一闯。
林荫深处的老式四合院内,王致远、陈曼青夫妇早已站在前庭的大门,静静地等待着王安东的到来。陈曼青将前襟扯得平平整整,又用手拢了拢额前的头发,然后又转过身去,对着王致远道:“你看看,我这头发是不是乱了?你帮我捋捋,等会安东回来看到乱篷篷多不好?”这位见过无数大世面的中年妇女,此时竟然显得无比紧张。
“这么整齐,哪里又乱了?”王致远看了看陈曼青刚刚盘好的高髻,有些紧张地捋了捋笔挺的西装,脸上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这个家伙,今天终于被他二叔绑了回来,也不知道等会儿是个什么表情?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停放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