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华古来多山,自古就有一句俗语:看见山,走的憨;看见屋,走的哭!
这些话,就是用来形容西华省山路崎岖陡峭,道路漫长。最通俗的解释是:明明眼看前面就是山了,走起来却是十万八千里,走得人有气无力,犯呆发傻;明明看见前面有房子了,却让人走得累得流泪都到达不了。
高先海一行人虽然远远就看得见王安东和那个记者的身影,但走到面前去却还是需要一段距离。一行人爬坡上坎,一路行走,免不了要经过一户户农户。
寒冬腊月,正是农闲季节和学生寒假时候。这些农户家里,户户大门敞开,院坝里,这些十来岁的半大小子在院子里吆喝声不断,一个个棍走游龙,颇有气势。甚至有几户人家还在房梁上吊着沙袋,这些半大小子赤着上身,在那里一拳一拳的击打沙袋;还有一些赤裸着上身,冒着热气,舞枪弄棍,将青石院坝打得啪啪作响。一走进碑庙村,就像是走进了电影里少林寺的那些场景,简直是一个武侠的世界。
看着眼前的场景,高先海和赵丽梅心里都感到一股莫名的不舒服。看样子,这些村民都不是什么善茬,水库承包以后,要是以后这些村民闹事,可不好对付。
“这个地方曾经有几个人上过越南战场,还有人曾经在越战中当过尖刀连的连长。所以,平时这些老百姓,特别是这些放了假回家的孩子,都爱跟着学几招,图个热闹!”一路上,见家家户户的小伙子都在练功,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扎实成为湾潭一景,但同时又给人一种莫名的威压,卢乡长见两人神色不佳,急忙介绍道)这些地方的人呈现出这样向上的精神面貌,一方面卢乡长也觉得面上有光,另一方面又觉得内心惶恐。
“这些人平时爱闹事吗?哼,很多人自以为当过几天兵,就不得了,要是这些人胆敢闹事,给我报告一声,马上出动特警,一个个给我抓进去蹲大牢子。”这时,高先海眉毛一横,双眼露出一丝不快,大声说道。但高先海出身政法系统,又在公安局工作多年,自有底气说这些话。
“只要不招惹这些人……这些人平时倒也老实得很!”一听这话,卢乡长想起上次这些村民挑着大粪堵乡政府的情景,急忙满头大汗的说道。心里却暗道,“这些就是一群活祖宗,没事惹他们干啥?先高先海倒好,大话一说,屁股一拍就走人,我们却要在这里收拾烂摊子!”
“嗯,那倒还好!”一听这话,高先海心里顿时释然。要是逮着机会,高先海也不介意把这些家伙来个下马威,以便以后这里搞起养殖后有人再出什么幺蛾子!
一行人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王安东附近。这时,才知道是这群人正围着王安东是在吵架,哪里是远远看到的那般在这里作演讲一般?而旁边的那个记者,正在用手中的相机记录着眼前的这一切。见有记者在,高先海顿时雄纠纠气昂昂的走上前去,“大有一种晴天一声霹雳、老子闪亮登场”的气势,大声喝道,“你们这些刁民,在这里吵什么吵?闹什么闹?”
“我们是刁民,你又是哪颗葱啊?”一听这话,身材干瘦的夏连科一下子转过身来,一对眼睛如夜鹰一般死死盯着高先海。
“我是工委书记高先海!”高先海自我感觉良好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开什么玩笑,堂堂的工委书记的名号还镇不住你一群小小的刁民?
但话刚落口,就顿时感觉有些后悔,原来这些人吵吵闹闹说得竟然是水库承包的事情,这些人,似乎在围着王安东,不同意九塔乡将湾潭水库承包出去,要叫王安东给个说法。
但这时,已经晚了。
“哦?原来你就是高先海那个老王八蛋……”一听高书记自称是高先海,先前围着王安东的这伙人一下子朝着高先海围了上来,将高先海一行人团团围在中间,夏连科分开人群,走到高先海的面前,指着高先海的鼻子道,“原来就是你这个老王八蛋出的馊主意,要承包湾潭水库搞养殖。我正说到工委来找你呢,没想到你这个王八蛋现在主动送上门来了……”
这夏连科一口一个王八蛋,哪里把他有点把他当作工委书记来看的意思!
“这个细皮嫩肉的女人就是你那个姘头吧,模样儿不错,就是一脸的骚样,难怪干得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夏连科指着高先海骂了以后,然后又走到赵丽梅的面前,围着赵丽梅绕了一圈。
赵丽梅这些年养尊处优,何曾见过这等场面,一时之间,竟然吓得瑟瑟发抖,急忙躲着高先海的身后,将高先海的后襟紧紧抓着。
“你是谁?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违法?”这时,高先海脸色一沉。自从进入到政法系统工作以后,从来都是自己抓别人,何曾几时还有人敢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街。但看着这些围在四周的人群,当下也不敢轻举妄动,先前一路来的时候,可是扎扎实实见识到这里的民风彪悍。要是在其他地方,按照高先海的脾气,冲上前去先给我暴打一通再说。
“我是谁?违法?”一听这话,夏连科一下子跳了起来,“这个水库,你们说修就修,让我没了家。现在好不容易移了民,有了个家,你现在倒好,要跑来承包养鱼,还要搞肥水养殖,你当我们这些人是庄稼,喜欢成天喝大粪?”这个夏连科,好不容易从越南战场上活着回来,由于犯了一点小错误,国家当初也没有安置,本来就是一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