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时候推测就代表真相,凤公子,凤大人。”江凌歌淡淡提醒道。“现在只要找到这个脚印的主人,那么真凶十有八九就身上他了。慕清安的罪名也能洗清了。”
闻言,凤锦抬眸对上了江凌歌的,见她面色淡然,眼底却满满的都是自信,微微一哂。
慕清染却在这时候插话道,“我想,大概事情的经过算是出来了。”
大家顿时都回眸看向她。
慕清染继续道:“凌歌当时让我拓印脚印,刚巧是在门口,我当时注意到,左扇门的门轴裂开了,是撞击所导致的。按理说景阳书院的西厢院虽然年代久远,但材质用的都是上好的,哪怕是普通人撞,也得撞上几下。所以,我猜测,当时凶手定然是跟被害人一起撞上了门,而且撞得不轻,这才导致了门轴的破裂。”
“这也可能是在内室里打斗时,两个人不小心撞上了门板所留下的啊。”公孙祁阳说道。
慕清染摇摇头,“不是,那个门轴裂开的方向是朝内的,所以代表是从外面用力撞击才会落下的。而且,谁告诉你,他们是在那里面打斗的?”
“难道不是么?伯仁公的儿子不就是死在那房间里么?”公孙祁阳不解。
“那也只说明,那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从现场杂乱的书本就可以看出来,若是真正发生打斗,那书本掉得到处都是,任何一本都能踩上几脚,但是现场的书本都是干干净净的,那么就只能说明,现场是被人布置成那样的。”江凌歌替他解决了疑惑。
凤锦的眸子微微幽深了起来,嘴角勾起温温柔柔的笑容,“哦?江小姐知道的很多,而且跟慕小姐很有默契!那么,你们说说,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慕,示意她继续讲。
“现场应该是第二案发现场,当时凶手把受害人先行在外杀害,然后再拖入了慕清安所在的房间,结果撞坏了门轴,听说他们当夜喝了很多酒,慕清安也不例外。”
“所以我猜测当时慕清安是睡着了,凶手只要捅了受害人,让受害人伏卧在*边,把刀子放在慕清安手里,喝醉的慕清安肯定是不会有什么感觉的。再把现场布置成打斗后的现场就成。”江凌歌说道。
“我们还没看过受害人的尸体,所以不敢断定凶器是否就是刀子,现在这么久了,也找不出第一案发现场了。”
“那个人肯定在杀人前并不曾想过,他会杀死对方,他当时肯定很慌张,但却很快就想到嫁祸的办法。想来那个人定然是很聪明,但他就是太紧张了,留下了很多的疑点,不然我们肯定是发现不出来的。”
“比如,他刻意弄了一地的书本毫无脚印,还有倒了的烛台,烛台旁边的花瓶却没有动,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还有,碎了的茶壶,但茶杯却毫发无损地安然摆放,这显然都很不合常理。”
“更重要的是血迹,凶手为了制造案发现场,把血迹弄了好几处。门口的血迹很少,但那的确是受害人的,*边的也是受害人的,但桌子旁边就显然不是。人死后血流速度变慢,颜色也会变暗淡,而桌边的却色泽却与*边的很不同,那么很可能就是凶手特地弄的。”
“这么明显的错误,我不知道为何仵作和官差都不曾发现,就这样认定了慕清安的罪名,而不曾细究其中的疑点。”
凤锦点点头,不由对心思细腻的江凌歌刮目相看,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亮光:“因为人都会有第一印象,当时大家冲进去时,看到的就是慕清安手握凶器,而受害人伏卧在地,旁边都是血迹。大家自然就认为慕清安就是凶手,确认凶手后,其他的角角边边自然也就被忽略了。”
只要当时有一个人开口说慕清安是凶手,就不会有人怀疑,最后自然就成了众口一词了,毕竟眼见才是为实的。
“当真是可笑,你们大理寺就是这样判案的么?”江凌歌忍不住冷笑:“不注意细节,确定真凶,只凭借双眼,盲目判定。还真不知道有多少人冤死在你们大理寺里!!”
凤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的激赏几不可见,冷冷淡淡的道:“你挺有胆识的,却也很较真。”
只是有时候身在官场,太多事就是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刚极必折,有时太较真并不是个好事。
“我以为这并不是什么较真,而是原则性问题。难道,凤大人并不这么认为么?”江凌歌对上他的眸子,轻轻一笑。
她早已不是良善之人,但她却牢记她当年进法医系时,教授跟她说过的话。
法医的存在就是为了帮人查明真凶,不能冤枉任何好人,却也决不让真凶逍遥法外。
说她不圆滑也好,执拗也罢,但她觉得唯独这个原则没办法抛弃。
凤锦低低笑了起来,笑声悦耳,“你很有趣,但我也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
毕竟这种纯真的想法,实在是太稀少了,稀少得让他忍不住发笑。
挺直了背脊道。
等几人说好要去义庄之时,迎春却找了来,她焦急地说,慕老太太在找她。
慕清染蹙眉,这时候慕老太太又想添什么乱,没看到她忙得很么?
但若是不去,慕老太太又不知该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当真是烦得很!
“清染,你先回去吧!你也知道,我擅长解剖,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回头我会把查到的告诉你的。清安一定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江凌歌握了握她的手,“我其实还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