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微大人……”
“你把你的冰魄金蟾借给她了。”
席亚娜忙道:“她,她还回来了。她不是别人,她一点都不贪心的,她人真的很好。您,您别……别伤害她……”
宿微却像是不曾听到,他的眼神悠远而冷寂,似是望着她,又似是望着别人,良久,才慢慢道:“是啊,她一直都这样的。真像……只是,时间还不曾到,台甫星……”
席亚娜不知他何意,抖着身子,惊恐道:“宿、宿微大人……”
宿微回神,稍稍抿了口清茶,这才淡淡道:“下去吧。我并不曾责怪你,你的性子向来如此,不必拘着。”
席亚娜好似得了大赦令,忙行了个大礼,这才匆匆忙忙地奔了出去。
明明宿微大人从来不曾责备过她,哪怕是她叛逃那段时间里,对她也依旧很温和。换成其他人,宿微大人早就把对方杀了。
可哪怕是如此,她依然很怕他。每次见了他,都能感觉到一种深刻的,似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即便是站在阳光下,席亚娜还是觉得那股冰冷还存在着,她搓了搓手臂,想着方才宿微的表情,微微蹙了蹙眉头。
“为什么要特地问慕姐姐的事儿,而且台甫星是什么?说起来,为什么要来沧月,宿微大人根本就不是来道贺的吧……”
席亚娜总觉得这阵子的宿微大人很奇怪,她摇了摇头,“而且宿微大人竟然跟慕姐姐的那位哥哥熟悉,能够在宿微大人手下走招那般久,可是,我记得,宿微大人明明最擅长的就是术法啊,为什么要跟那位哥哥比剑……”
席亚娜知道宿微性子冷漠,但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她的直觉很灵,所以她才会被带在宿微身边。
她觉得,这次肯定会发生很重要的事。
南疆素来安于一隅,百年来从不曾参与各种的政事。偏偏这次宿微大人千里迢迢来到沧月,与那三皇子沧离合作。
到底是为了什么?
席亚娜人虽然小,但脑子却不笨,她自小养在祭司殿,在祭司与教主的教导下长大,自是学到了很多。可是这次,她觉得很奇怪,奇怪得让她不敢深思。
第二日,关于慕风光侍郎的女儿慕梦与三殿下的幕僚苏城私相授受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行宫。
慕清染听说这件事时,正在用茶点。她这两日脖颈上还有红点不曾消,不敢出门被人笑话,倒是凤琴跟江凌歌有来找她玩。
在她表明这两日身子不适,不想出门后,她们倒是自己去打猎了。
今天一得知这件事,凤琴跟江凌歌就来找她了。
凤琴已经查明了源头,当下恨恨地喝了口水,道:“那独孤月也不怕烂了舌头,就算真有这样的事儿,她也不能大张旗鼓的说啊!这样置你于何地,简直是太过分了。说起来,那个,洛北辰不会在意吧?”
毕竟,女方娘家名声有碍,哪怕是嫁人了,也有些婆家不讲理地把人给赶回来的。
“我跟她结怨已久,你也是知道的,此般行为倒是也能理解。放心,北辰他很好,不会理会这些的。”慕清染笑道。
她倒是没想到,苏城竟然真能把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而且,独孤月居然会如此恨她,进而把事情传得如此广泛。
她不知是感激她,还说她脑子有病。这般不遗余力地去打击她,在跟南疆的使者们起了冲突后,在这皇家狩猎场里,她这也太不把皇家放在眼里了。
“哼,我看啊,她是脑子被猪给啃了,这般明目张胆的嚣张,你且看着吧。她这跟头是栽定了。”凤琴冷冷道。
风头出多了,死期难免就近了。
独孤尚书一听说了这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是出自自己女儿之手,当下简直要被气死了。
本来现在圣上就对他意见了,对那慕风光更是青眼有加。自己女儿却来这干这坑爹的事儿,这不是活生生要害死他么?
干出殴打南疆使者的事儿后,就该安分守己的养伤,她倒是好,就是到处蹦跶,唯恐别人不知道她的存在。
独孤太太一把抱住持着鞭子要去抽死独孤月的独孤尚书,大哭道:“老爷,咱们就一个女儿,您就放过她吧!她毕竟还小,都是妾身没教导好她,都是妾身的错,您就饶过她这一次吧!”
独孤尚书简直气得要死,“饶过她?那谁饶过我?你知道今日洛少将军和那慕风光是怎么看我的么?这种逆女,就该生出来时,就给掐死了,也好过现在这般闹腾。”
“她真以为这皇家是姓独孤的么?如此明目张胆,你怎么就不想想你宫里的小姑姑,这日子该是有多难过了,你这混账!”
“你就想着姑姑,你怎么不就想想女儿。女儿今日还不是您惯出来的,您若是没这等本事,您就别娇惯我啊!”独孤月也委屈。
若是没办法让她当公主,那就别惯着她啊,现在再来怪她惹事,这不是笑话吗?
“再说了,女儿哪里有错,明明是那慕家的女儿不检点,还不让人说么?这事儿当时在场那么多人,哪怕是女儿不说,别人还不是一样都知道……”
“别人说也好过你说。”独孤尚书咬牙切齿地道,“好啊,说来说去,这么多年,我就不该*着你,让你无法无天了。”说到这里,独孤尚书突然就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冲动了。
独孤月根本就是教不通了,他真是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