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过度的后遗症就是,慕清染抖着手要来接碗,却半天也接不住,只抖得厉害。【92ks. 】
沧夜见此,竟露出了笑容,他只扬唇,温温柔柔地道:“啊,看来,你是自己拿不住碗了啊。嗯,不如就让我来帮你如何?”
此时哪怕如此,依旧坚持要自己来做,不请求帮忙的倔强少女,不知为何,让沧夜觉得甚是可爱,他不由就想再逗弄逗弄慕清染。
慕清染闻言,心中一惊,手更是一抖,那本就没接稳的碗就倾斜着倒了下来。
沧夜眼疾手快,迅速地接住了那一碗粥,那青玉瓷碗稳稳地落在他的大掌里,他只略略挑眉,笑道:“我就说你现在身体虚弱的,来,还是让我来喂你吧!”
慕清染一怔,面色苍白,勉强扯出一抹笑,“不敢劳驾殿下。”
“我想,若是换成你自己来,我这上等的地毯,估计就要更换了。”沧夜温温柔柔地笑着,说道:“我不嫌弃麻烦的,来,乖乖的。”
他只舀起一勺肉粥,凑到慕清染因为缺水而略微干燥起皮的嘴唇边,他似是不懂伺候人,虽然动作轻柔,但却有些笨拙。
扑鼻的食物香味,让早已饿了多日的慕清染只觉得胃里翻腾得厉害,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吃个干净。
她迟疑地看了眼沧夜,但转而就释怀,只垂头张嘴含下了那口皱。
沧夜性情不定,若是她此时不听从,指不定他等会又想出如何折腾她。
再说了,此时也不知道他目的为何,她要想逃,或者与之对抗,那么就一定得有个健康的身体,到时候才好方便行事。
慕清染向来是个识时务的。
沧夜望着慕清染即便是饿狠了,却依旧优雅地进食,两个脸颊一动一动的,就像是他曾经养过的一只小松鼠,吃东西时总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腮帮子鼓鼓的,甚是可爱。
当时,他还是个被训练的杀手,他曾经养过一只非常可爱的小松鼠,曾经他才刚刚入昆仑教时,教里准许让人养的,主要是为了让人松弛压力。
他很疼那只小松鼠,甚至把自己为数不多的食物也分给它,看着它就觉得很快乐,无法排泄的痛苦也跟它讲,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其他人也有养的,但后来那只小松鼠却他成为真正杀手的洗礼。
就是因为那是养了多年的心中宝,倾注了足够多的感情,所以必须要被杀掉,才能让杀手们的心变得冷酷无情,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动摇。
他至今还记得,那时那只小松鼠睁着圆溜溜的无辜眼睛,被他一刀割断了脖子,一颤一颤的小身子。
沧夜望着慕清染因为吃到热腾腾的肉粥而染上绯色的脸颊,微微眯起了眸子。
真像呢!
这肉粥的味道很好,稠而不腻,入口即化,倒是让多日不曾进食的慕清染只觉胃里热乎乎的,不再像开始那样难受了。
她满足地眯了眯眼儿,“多谢殿下。”
沧夜闻言,只抬手以手帕擦了擦慕清染的嘴角,慕清染一惊,反射性地避开,沧夜的动作一滞,面色微微的有些变了。
慕清染见他似是不悦,只低低道:“抱歉,殿下,我不是很喜欢跟别人亲近。”
何况,男女授受不亲,她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但这种*的氛围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沧夜却蓦地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把她侧在一旁的脸扭了过来,缓缓凑近了些,继续给她擦拭嘴角。
“你似乎很喜欢忤逆我。”
这种贴近的距离,以及陌生的气息,让慕清染很排斥,她略略扯了扯嘴角,尽量地往后靠,但背后就是车壁,她已是无路可逃。
她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没有……”
“今后我们还需要共处一段时间,你若是一直如此,惹恼了我,我可不敢保证把你全须全尾的还给沧尘。”沧夜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地说道。
他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边,让她浑身战栗,鸡皮疙瘩都要因为他这冰冷又温柔的话语起来了。
她只低低应着,但等到沧夜退回原位时,慕清染想靠着车壁坐稳,却徒然只觉眼前发花,她一惊,慌忙去把脉,手却滑了好几次都不曾搭上去。
“你——”她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栽倒在地了。
沧夜却也不管她,只径自取了一旁的手帕把自己的手指擦得干干净净,因为以往的习惯,他喜欢把自己弄得很清爽,不喜欢在自己身上闻到任何气息。
他觑了眼晕倒的慕清染,语气柔和,似是自言自语地道:“我早便跟你说过,这粥是有人为你准备的。”
慕清染再次醒来时,是被一阵吹花拂叶之声惊醒的,眼前是一片漆黑,她猛地坐起,还不曾为自己号脉,就发现车里已然只剩下她一人,车外则是兵器相击的清脆声,击打柔体的沉闷声响。
慕清染一惊,暗道,莫非是有人来救她了?这般想着,她心中浮起惊喜。
洛北辰肯定会来寻她,那么外面来的莫不是他?
吃了东西后,慕清染的身体有了劲,也不似开始那般浑身无力,她掀起车帘一角,就见车外月色朦胧,车前不远围了数位黑衣人,沧夜一袭紫袍在那些黑衣人中穿梭,而那位车夫早已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了。
沧夜似是极为厉害,与这许多人交手也是张弛有度,来去自如。
慕清染只看了一眼便知,那些人不是洛北辰派来的,她有些失望,但转而她就又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