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染一怔,“何意?”她对星相倒是不曾研究过。
江凌歌低声道:“出而带红芒,且影响了太子殿下的星宫,就是祸世征乱之兆。前世,太子殿下会败,三殿下沧离即为,就是因着六殿下帝王星之故。你死之时,六殿下已然在东临占了一席之位,若是猜得没错,假以时日东临和沧月都会是六殿下囊中之物了。”
“这次六殿下只所以会落败,”她望了眼慕清染,闭了闭眼,压抑着心口的闷痛,轻轻道:“都是因为帝王星和紫微星遇上了不该存在的红鸾星,又有我们两个变数。这才落下了帝王星。”
“我一直跟随六殿下,明白这个道理是因为我曾经进去寺庙之时,差点儿就回不来,而六殿下周身弥漫的王气让我觉得很舒适。这次,我本没想过六殿下会死,我只是想让他放过你们,却没想到恰好遇上帝王星黯淡……”
江凌歌说得详细,慕清染也听得明白。
帝王星分为祸福两星,就是俗称的天生帝王。简而言之,沧夜本就是祸乱中才出的帝王,必然是几国之间起征乱,才会脱颖而出。
而慕清染和江凌歌是两个变数,太子沧澜不曾被废,故而太子星宫不曾被沧离影响,沧夜的红鸾星又遇上了慕清染,这才牵扯出了帝王星的衰落。
慕清染倒是不知道其中会牵扯到如此多的事,原来前世这众多战乱,都只是为了沧夜的一统江山做垫罢了。
只是,这一世遇上了两个变数,被生生扯断了帝王命脉了。
想明白后,慕清染不由怔怔然地站立半晌,手中被塞入的药瓶拉回了她的思绪。
“这是什么?”
“让你变得如正常人的药符灰,以水冲开服下即可。”江凌歌低声说道:“你的身体被鬼气侵蚀,长此以往,将会难以受孕,身体也会渐渐衰弱,这是我特地让六殿下求来的,有佛气和王气,能够让你压抑鬼气。”
慕清染睁大了眼儿,手指紧紧攥着药瓶,抬眸看着面色苍白的江凌歌。
若是以往她不喜欢洛北辰之时,或许对于她来说,报仇才是她的人生目标,其他只想得过且过。
至于孩子什么的,她已经不抱多少希望,大不了给洛北辰塞几个侍妾,就能解决洛家的子嗣问题。
但现在不同以往,女人一旦对一个男人动情,自然是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但她难以有孕就是哽在喉间的尖刺,让她吞吐不得。
她不想洛北辰跟他人有亲密接触,可是也不想成为洛家的罪人,更不想被众人指指点点成下不成蛋的母鸡。
何况洛北辰的身份根本不同寻常,若是她当成生不来,恐怕圣上太后甚至是太子殿下,都会随之塞来侍妾吧!
所以,她心中一直有压抑不住的恐慌,让她想更靠近洛北辰,又更想退后。只是婚期未至,她刻意地避开了这个问题。
慕清染紧紧地攥着手指,药瓶膈得她的手心生疼,如今她的手里却捧着她未来一生的希望。
若是洛北辰当真与他人有子嗣,她向来都是个忠烈骄傲的,这可从前世她与苏城的婚姻中就能看出,何况是如今。
但是,她却不能收。
“谢谢,”慕清染压抑住情绪,低低道:“但是我不能收。凌歌,你比我更需要不是吗?”
江凌歌闻言,避开了她递过来的药瓶,轻轻一笑,“清染,说来,你的生辰我还不曾送礼,你要真是不计较前嫌,你便收下来吧,权当我送你的道歉和生辰之礼吧。里面还有一颗解你弟弟毒的解药,是我向凌云要来的,你弟弟不会有事的,你且让他安心服下。”
慕清染怔了怔。说起来,她的生辰是在被掳往昆仑的路上,而她是在昏迷中度过的,只是当时事情太多,她根本都不记得了,凌歌竟然还记得。
她又想起,她娘肯定一直都惦记着她的生辰了,以前还在私底下提过,十四要给她送个好礼物来着。却没成想,竟是过得悄无声息的。
而她醒来后就离开了西域,再加上洛北辰的事儿,她心中晦涩。本以为清安的毒是无解的了,还想着回去请御医看看,没成想江凌歌竟然为她向凌云要来了解药。
她攥紧了药瓶,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顿了顿,江凌歌扯了扯嘴角,淡淡道:“你真以为我没有用过这药么?我既然把它给你,自然是因为我早已服下了,当年殿下给我求了两瓶。”
她说起谎话来向来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若是不信我,你尽管丢了便是,我已然不需要这东西了。”
是的,她已经不用了。
沧夜死了,她愿意为之生儿育女的人都不在了,她留着这个还有什么用。
慕清染听得她信誓旦旦的话语,又仔细地观察她的脸色和眼神,发现她说的并不是谎话,这才稍稍心安,握着那药瓶,想着自己和清安都受了她的恩,心中又是激动又是难受。
半晌她才哽咽着嗓子,低低道:“谢谢你,凌歌!”
江凌歌淡淡一笑,只转身看向了一侧,“关于红尘,那只是个半成品的,洛少将军一定会熬过来的。清染,你的福还在后头呢!”
比起不幸的她,清染其实幸福得多。
慕清染一听这话,心中稍稍安定了些,“但愿如此。只是,你今后打算如何……”
江凌歌垂着眸子,低声道:“我本以为我必死无疑的,但没想到会被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