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没有办法在敬老院里面搜出什么内容,同学习过心理学的对方当然知道,如何利用警方的弱点——不能让舆论知道,也不能让受害者可能性人群里知道,这样既可能造成恐慌,又有可能给混乱的局面。所以他先把弱点摆在威胁的砝码上,然后做那个并不守‘信用’的小人,拿走了他想要的东西,却还要把那些弱点的后果捅出来。”
“想想吧,如果有人找他的……咳咳咳……咳咳……”戏柠舟的话还没有说完,空气中那些让人讨厌的烧焦味混杂着有毒气体终于将这座山上的一定区域都包围起来,他身体不好,特别是牵扯到空气时,肺部就会提出强烈抗议。
梁仟听见背上传来愈来愈急促的咳嗽声,狠狠地皱眉,估算了一下从脚下到山上那个和楼房相互连接地方的位置,这个速度根本不可能逃得掉,他身后的火可要比脚步快多了。
戏柠舟也忍不住皱起眉来,腹部上受过处理的伤口似乎并没有因为咳嗽剧烈的牵动下裂开,但身上其他莫名奇妙的淤青综合起来让他错觉筋骨内都疼得发颤。不过空气中没有混杂血腥味,咳嗽也单单是被烟呛的,而不是脏器内部起因。
梁仟原本很稳的脚步倏然一停,戏柠舟抬头看去,费力地让梁仟将他放下来,脚裸还肿胀着,他手指捂着口咳得有些费力。
挡住去路的青年拿着一把刀,满身都是血,还有乱七八糟的肉块黏在他的身上,青年面无表情,身上传来让人恶心的味道。但他就那样定定地站着,既没有被梁仟的出现惊讶,也没有因为再次找到“猎物”而体现出兴奋,如一具失去情感的机械。
苏勤的瞳孔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还是停在了弯腰咳嗽的少年身上,他近乎木然地看着少年那张精致的面孔,然后举起了手中满是鲜血的刀,指着两人。
梁仟单手搭在戏柠舟背上,替他抚气,察觉到青年的动作偏头冷然和他对视,只一眼就将内心的疑虑全部解开了。
满山都是大火,还是短时间内起的大火,定然是懂得一定有效方法的有心人做的,排除掉目击者什么的,那在这座山上的不是戏柠舟这样的受害者,就是有些神经病的纵火者——想要把生命和责任都交代在死亡线上的人,梁仟见得太多。
苏勤又开始抽风,他拿着指着两人,满身血迹和烧伤,青年先是面无表情,随后又肌腱抽风一样地挥动手臂,嘴角上挑,裂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的声音接近尖锐。
“……你应该和我一样啊。”
戏柠舟缓下来,淡然回视这个人,觉得他大概真的失控了,便转头对有些疑问的梁仟解释:“这个人身上有犯罪染色体,就是之前睦大派来支援警局破案的那个研究生,很出名的,你应该知道。这个人之前用药物来压抑自己的犯罪染色体,今天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忽然抄刀子了。”
戏柠舟话中乱七八糟,逻辑顺序都没有。他的眼神一直若有若无地扫过苏勤身后的那个房顶平台,试图调走苏勤的大部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