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柠舟仔细观察了封口后才将它打开,里面是信封的同款信笺,很规律地折成四扇,打开后里面依然是打印出来的黑色书面体。
——【亲爱的杉杉:
很高兴你能看到这封信。
很抱歉暂时不能告诉你我是谁,但是你在做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
请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监视你的,这其中有很不得已的原因。
……
杉杉。
谢谢你还活着。
请停手了,可以吗?】——
信很长,没有留下日期和署名,全文也很谨慎地没有留下一丝可以看破写信者的信息。戏柠舟粗略地浏览了一下,他抽出手机,对准信的全文拍了一张。然后黑屏手机很快地放入兜里,再按照之前观察的痕迹完美地叠回去,弯腰,认真地插入墓碑的侧缝里。
戏柠舟的眼神晦暗不明,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特意地设计一些东西了。之前以为的那个网似乎要比他的大,如果他来探看童家国的墓碑从而发现里面的信只是一个意外,那还不算什么。
如果是有人专门设计的,猜到他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去海阜,路过海阜的时候还会来一趟裳安扫墓。那就有些可怕了。
他现在不能排除第二个可能,毕竟钱雨荷的那句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那位完美主义者谁都不提,唯独提童杉杉。可去年他在钱雨荷面前做笔录的时候,询问的重点对象是——张倩。
梁仟看得比他快,也记了个七七八八,对信的内容微微惊心,现在想来童家国的墓地确实……“太干净”了。
“写信的人很谨慎,就连笔记都用的是打印的宋体,看信旁边被雨水打湿的痕迹,应该只有一两次,里面的字体没有被感染得太厉害。对方应该是在两个月之内放的,而且目的就是想要给童杉杉传个信。”戏柠舟俯看着童家国那可怜的黑白面容,“连墓都没有来扫过,放信的时候也很小心没有碰到墓碑上的灰尘。”
梁仟将地上的白菊捡起:“童杉杉没有在童家国的祭日来看望他,自然也就错过了这封信,那这束花就不能放在这里了。”
戏柠舟摇头:“不确定对方究竟是不是第一次和童杉杉有这种交流,现在上面的灰尘被破坏了,只能先把对方的墓碑都弄干净,花还是放在这里,装作童杉杉来过的样子。但是信不动……一个看望父亲的悲戚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还会在父亲的墓碑上找来找去。”
也就是说信还是放在这,装作没人知道。
毕竟童家国生前没有什么朋友,死后大概也就一个女儿会记挂他,放信的人也不会想到有别人来过墓地,才放心大胆地把信放到墓碑的侧隙里。
男人听了话,抬头看了看天空,觉得耗费了不少时间。所幸拿出兜里的手套,戴上后对着墓碑就快速扫过。戏柠舟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等青年洗了手和男人从墓地出来的时候,韩庆在车里都要睡着了,车门忽然被打开,大汉一个激灵醒过来,看着面如死水的两个人,咽了咽唾沫。
梁仟插入车钥匙,搭了个话:“怎么睡着了?警惕性那么低?”
韩庆大呲呲地笑了笑:“诶,不是昨天没睡够今天起太早了吗,这里又没啥人,刚才就看到一白裙子女生,几个小伙路过,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戏柠舟在后面听着,一言不发地坐下,也没有打开手机看信,反而转过去拿平板开始玩游戏,模样算得上认真。
……白裙子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