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越多越有掩盖的意思,梁仟心底里越来越烦躁了,他就像一头得不到任何可以安慰自己的野兽,将心底的**压下去,或许是为了做个更好的人,也或许是为了下一次更重要的爆发。
青年总是把关于他的话题扯开,一旦案件上面牵扯到有他的动作或者行为的时候,在不知不觉间就会被绕到很远。梁仟忽然好奇他的那个礼品盒里究竟装着什么东西,就连严泽都对那里面的东西感到震惊和畏惧。
和他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青年的那个盒子一次都没有拿出来过。就像他自己所承认的那样,就算是他在侧面帮助着凶手,想让他们逃脱掉某种制裁,还是说在做一场对于人性研究的实验。
如果给予那些受过伤害犯过错误的人第二次机会,他们会怎么活下去?
还是说他们犯罪的心理究竟能不能够支撑他们所付出的代驾?
还有太多太多的其他选项,但是这里面的半分,都不是梁仟可以猜测或者可以预料到的。戏柠舟将自己的这个领域划了一个很分明的界限,在界限上筑起了很高的楼层,没有谁可以走进去,他也走不出来。
窥见不了,逃脱无力。
“你收到了邀请函啊……钢琴音乐表演是吗?”两个人的话题不知不觉间从工作上移开,梁仟知道有不想说的,也不强问。
男人并没有很注意到青年问这句话的态度,但是考虑到如果要解决戏柠舟身上的“问题”,可能这个表演会是能最好验证的一个机会。
“等到将案子处理干净之后吧。”他还是没有太大的勇气,去把那些自己写出来的曲调再一次放到人们的视野里面,西婪真的已经离他太远了吗?
他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这能代表着什么。
“我不太觉得,凭着花庚那样在警察局里总是露馅的人可以成为那个聪明的大脑,他成为不了指挥官,更成为不了调停者。”戏柠舟将话题忽然拉回来,他的眼神莫名变得温和,温和里藏了一份阴冷。
“那你为什么还要……”梁仟皱眉,“你是在帮他做不在场证明?”
“假设他是无辜的,那在警察局里来吃两天牢饭就等于长经历了,但他不是无辜的,并且‘自以为’自己是那个大脑的话。在一个周期的短时间内,已经习惯了依靠大脑的刀,或者说已经习惯了把所有心理压力和因果都推到大脑上的刀,会以最快的速度崩溃。”戏柠舟不再看着窗外,白雪漫过了车的小半个轮子。
他转过身来,到饮水机旁边,抽出纸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那种灼热的温度顺着他的喉线一直咽到胃里,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一样。
说不上不舒服,但是不正常就是了。
戏柠舟将纸杯放回到桌子上,在梁仟的位置对面抽出椅子,拿出马克笔,在满是数据的某张文件纸上写了一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