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柠舟为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这个店子里唯一不协调的就是那个花龄少女的衣服,而现在这位的服侍和店子迅速搭起来,但是也染上了异国风味。
“不是。”少年温和耐人的嗓音让两人都惊了惊。
葛叶迎着光无意间看清了对方隐藏在帽檐下的那双深蓝色眼睛,就算是隐藏在镜片后面也像宝石一般吸引着她,葛叶笑笑:“原来啊,是因为长得比我家的玩偶还要好看。”
戏柠舟并没有理会她的调笑,转移了话题:“西月玩偶的生意很好啊。”
“嘻嘻,一般啦,只是这边的女孩子实在喜欢这些东西,老板做得好,连我看了也不由得动心。”花龄女生接话,显然是个开朗的女生。
“你们老板做的?”戏柠舟带了一丝疑问,他毫无波澜的眼睛在那些人偶的标签上扫过一眼,不露声色。
“是啊,我做的。”葛叶心情极好地看着这个少年,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让她觉得相当舒适的气息,“你是给谁买啊?我可以让小玲给你挑挑。”
语气和语调之间带着浓厚的异域气息,戏柠舟依然没有接话,他的眼神在一架人偶上忽然停下。
那依然是一个女孩,女孩有着一头鹅黄色的波浪头发,她坐在那里,眼睛向下看,微微带了些忧郁。她的眼睛是碧绿色的,衣衫是白色的,蕾丝边镶嵌了淡绿花纹,她打着一把白色的伞,淡绿的丝带绑着几束发丝。
这很像一种花。
戏柠舟笑起来,转过头对着葛叶:“我要那一个。”
葛叶顺着他漂亮纤长的手指看去,发现那个坐在最高处的人偶,忽然笑起来,表情温婉:“那个很贵哟,只是看你有没有本事把它带回去。”
“没事,请帮我包装一下。”戏柠舟完全忽视葛叶话中带话,他笑得很自然,将步伐绕近了收银台。
花龄女生赶紧取了梯子将人偶小心翼翼地捧了下来,装进了原装盒子,又一边忙着开单。
“这里每一只玩偶都由老板取了名字的,这只叫问语,希望您能转告您的女朋友好好对待‘问语’哟~”花龄女生将人偶递给戏柠舟,递了单子给他。
“不是送给女朋友的。”戏柠舟笑了笑,扭正了女生的意思。他拿出卡,递给女生付钱。
“女盆友!女盆友!女……”
戏柠舟的眼神忽然瞟向那只站在高处的鹦鹉,白毛鹦鹉似乎察觉到什么,瞬间安静下来,将头埋进翅膀里。
“咦?奇怪了,阿绿平日‘话’最多了,今日怎么忽然安静了?”葛叶端着奇怪的架子,将眼睛在戏柠舟身上打量了一遍。
一切手续办理好之后,戏柠舟抱起那个带着淡绿色花边的盒子,和两人有礼地道了谢,转步准备离开。
“那个,冒昧问一下,这个您是要买来送给谁的吗?”花龄少女忽然在身后呼喊到,葛叶转头看了一眼两人。
“……自己的。”戏柠舟淡然回答,他藏在帽檐下的眼睛眯了起来,在这间铺子又扫了一圈,“不过,请两位以后卖东西不要随便什么人都卖呢,总会招来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毕竟能大量购买这些玩偶的人,家底不是一般厚。
葛叶看着少年离去的身影,眉头不自觉皱起来。
戏柠舟噙着笑,他漂亮的手指拿着那只录音笔,像是在送一个礼物一般。
“你是心理学家吧。”
戏柠舟依然笑着,没有说话。他将录音笔插入梁仟的衣袋里。男人仿佛能感觉到他手指微凉的温度从身边擦过。
梁仟墨色的眼睛看着少年,浓密的睫毛遮住他一半眼瞳。
然后他转过身去,拿出手机,给警局的人打了电话。那只黑色的录音笔斜靠在衣兜里,似乎在嘲讽地上精神已经失常的童家国。
民警对这位大长官的命令是丝毫不马虎的,十来分钟警笛已经从远处传来。
童家国被带入警车,月光还撒在这片院子里,梁仟站在院内的草坪上,想要抽烟又忍住没有拿出烟盒,他转过头去看那个还在打量着圣堂内部的少年。
“戏柠舟。”
“嗯?”少年转过头来,神态语气很温和。
“如果你是心理学家,那么在我眼里,你刚才的作为和一个杀人犯没有什么区别。”梁仟将这句话冷硬地陈述出来,男人提起警服,坐进车内消失在少年视线内。
戏柠舟依然没有说话,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压在头上的黑暗,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那条死得凄凉的狗。
“那个,阿舟啊!和我们一起走呗!”韩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戏柠舟点点头,跟着众人坐了警车。
因为证据确凿,童家国被捕后恢复神智也坦然承认并述说了整个杀人过程。
他和高玉婷本是夫妻,但是因为高玉婷的出色无法忍受童家国,便生下童衫衫重新回到名模圈,童家国知道之后心中已经有些扭曲,当他看着优秀的女儿一天天长大,那些被强加在身上的鄙夷和不幸突然爆发了,他开始杀人。
但是童家国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伤害女儿的事情,从来不曾对女儿大声说话。只是他不知道,他的作为就是对童衫衫最大的伤害,却依然觉得自己是在宠溺爱护着女儿。
童衫衫知道父亲被捕后表现得很淡然,她的抚养权归给了警察局的一名喜欢孩子并且家庭不错的警官。
小姑娘笑得很端庄,只是那双漂亮如水晶球一样的眼睛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