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家……终会有人将她从这次危难中解救出来的。

……还有,鸦青啊,池哥哥。她忽然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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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矮着身疾行在厢房之间,忽地他眼神一变,停下脚步。他毒蛇般的目光攀援在木窗上,自间隙中探出了鲜红的信子。他仔细窥视半晌,嘴角狰狞地裂开一道笑痕,迅速闪身进了房。

那一声轻而快的门板“吱呀”声,甚至不比夜风响亮。

蛇乃无足之物。男子在黑黢黢的房内自如穿行,正如水中滑行的蛇,不落一丝痕迹,连划开这一片黑暗的声音也无。

他就这么站定在床榻边,与身后的暗色融为一体,又或者说,他周身的沉沉死气,如张开的蝠翼将这一切染得愈加黑暗无光。

男子将被窝中安睡的姑娘掐着脖子举起,青筋盘虬的大手能直接将她脖子拧断,不等姑娘有些微清醒,他又朝她后颈猛地一劈。

他每个动作都像在对待一只懦弱的蝼蚁,随后将姑娘一把抄起,如死物一样夹在腋下,飞快地跳窗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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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更深的京州,万家灯火方休,街市间仍残留着盛会的余韵。打更的老翁打着哈欠,手中提着一盏小灯笼,昏花的眼睛盯着眼前晦暗交错的光影。突然有道怪异风声似有实形地擦身而过,老翁向旁边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不久第二道风声擦过,而街上仍然是什么都没有。老翁没来由地毛发倒竖,眼中一下子鬼影幢幢,软倒了下去。

“咚”的一声。

男子把腋下夹着的人朝房间里一扔,几个本就蜷缩在地瑟瑟发抖的姑娘顿时抖如筛糠。一个个都在心里无声惊叫,被抓来的姑娘又多了一个,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她们本素不相识,此刻却紧紧偎在一起,像一窝初生的荏弱羔羊,还在奢望回到温暖安全的羊水里。

男子没有别的动作就走了出去,倾泻进来的月光又被粗暴地拍散,房里重归幽暗。终于有姑娘受不住这煎熬,那双因为提心吊胆连眨眼都不敢的眼睛,酸涩得淌下眼泪来。身边几个姑娘也带着同样的绝望神色,将要哭出来。

这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个姑娘忽然一咕噜地翻身坐起来了。其他人都被此景吓了一跳,接着那姑娘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伸到她们面前。

几人呆愣,这里没点灯,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啊。

那姑娘似乎是懊恼,又粗暴地在怀里翻找起来,然后找出来一颗小小的珠子。

那是夜明珠,映照出一团柔和的莹辉。借由这团光芒,一块玄铁令牌落入眼帘。令牌之上鲜明地刻着几个字——旸王府。

姑娘们再也忍不住“呜呜”的抽噎声,惊惧到死寂的心一瞬间欣喜如狂,喜极而泣。

媛梓将令牌收好,趁着房里黑暗,伸手扶了把“胸”,方才他揉得太大力已然垂在了腰间。随后他若无其事地靠着姑娘们坐下,也抱膝作弱女子状,一如她们从昏迷中醒来的反应,只剩五感敏锐地洞察着外边动静。

门口守卫的人一左一右抱剑而立,眉目间是乌沉煞气。一个方脸阔鼻年至不惑的男子走过来,两人忙恭敬行礼。

两人本着敬畏之心,弓着腰没敢抬眼,却始终没等到男子任何问话,不禁觉得奇怪。两人对视一眼正要察看,遽然被清寒银光闪了眼,两柄长剑直冲他们心脏位置刺出。而男子身后慢慢现出一个少年身形,他利落地一抬手,将男子打昏过去。两个守卫还未来得及反应,便也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地。

池故辛将门打开,阔步走进房里,肖南、肖流跟在他身后,把剑归鞘,再点起了火折子。

昏黄亮光中,几个姑娘坐在角落,眼神警惕地打量他们。媛梓对姑娘们做了个抚慰的手势,起身走到池故辛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

池故辛点头以示知晓:“你去查清这些姑娘的来历。”

媛梓应下,忽然想起一事:“那位姜家姑娘还在祥如寺……”的树上。只可惜话语未落,池故辛陡然眼神一变,滔天冷意浇得他语气一滞。

池故辛冰冷地剜了他一眼,大步流星朝外走去,脚步急迫万分,也没留下一句嘱咐。

肖南上前朝姑娘们拱手说道:“诸位姑娘,我家二爷与旸世子殿下一样,都是前来解救各位的。”

肖流一面盯着门口那三个昏迷的人,一面检视四周。他眼神忽地一亮:“世子殿下……”便几步上前与那人讲明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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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姜盈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身下仍旧是粗粝的树枝,她四肢已经有点僵冷,想动一动也不听她使唤。

头疼,尖锐的痛感刺在脑仁上。手疼,麻木的腕子只余一圈灼热感。腹痛,撑得满满的肚子被压住许久,硬邦邦的一阵一阵难受。

全身都疼,为何还没来人……她虚弱地叹了口气。

正行到这片林子下的池故辛脚步一顿,抬头四处看去,待发现雪团团以如此惊险的姿势挂在树上,他眼睛被刺得一涩。

池故辛小心翼翼地跃上树枝,雪团团刮出血丝的手腕让他动作一颤,他万分轻柔地解开她腕上的带子,将她扶起揽进了怀里。

姜盈枝感到有了倚靠,下意识往他怀里钻去,有只手朝她伸来,她就懵懵地抓住,小手牢牢攥着池故辛的食指,好似一个无知的婴孩。

等被池故辛抱下树,姜盈枝方才迟钝地回过神来,苍白的嘴唇弯了弯,想要笑,又可怜巴巴地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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