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啊!

池故辛收回手,一副等老翁开口的模样,老翁低着声音又道:“咳,再请公子将姑娘之口打开些,老朽要看看舌苔情形……”

池故辛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嘴……嘴?!!他神色几分尴尬,面上有沸腾般的热气冲上来,将脸颊越烧越红。他忙低头掩饰,一边伸手探上雪团团下颌。

他将小巧的下颌往下板了板,不敢用多一丝的力道,雪团团的唇漏出一道间隙,但根本看不到舌。

池故辛从未觉得如此怯意深重,他几乎可说是壮着胆子朝雪团团唇上抚去,那小小的、细腻如羊脂的一处,让他魂魄俱惊,却又升上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能使筋骨酥软……在想什么!他定了定神,把唇瓣微微打开,一面哄着:“来,吃糖了……”

雪团团一听,果不其然跟着张开了嘴巴。

老翁又在这“恶劣”情形下艰难地看了看,他拱手道:“这位姑娘该是染了风寒,老朽观她气色,身体底子尚可,只是这风寒来势很猛,或许会有些磨人。”

池故辛蹙眉问道:“那要多少时日才能好?”

老翁回道:“小心养着,也要近十日。”

池故辛眼色暗了暗,摆手:“你去煎副药来。”随即又念起一事:“她手腕刮破了,你再准备点药膏。”

“是。”老翁如蒙大赦,步子踉跄地跑了出去。他才出了房门,便被一黑衣男子提起,径直拎到了小厨房。

厨房里四下散乱地摆着许多药材,像是打劫了整个医馆弄来的。男子将他放下,声音毫无波澜:“这些药材可够?”

老翁仔细查看着,麻黄、桂枝、杏仁、炙甘草……他忙点头:“够了够了。”然后认命地生起火来煎药。

这厢,池故辛这才有心思管房里的另一人。那人换下了女装,一袭青蓝色锦袍的少年俊秀异常,容貌更偏秀丽。

池故辛手指微动:“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木婴,即媛梓,他被这冷不防的一句话惊了下,道:“我也不知这姜姑娘为何跑到了祥如寺后院,只能先将她尽快安置了,或许不是个好法子,可……”

池故辛顺着他的话语道:“事发突然,别无他法?”

沈木婴自然应了:“是啊……”他眼前忽然银光一闪,措手不及地被那尖锐东西擦过脸庞。他定睛一看,刚刚那划过脸去扎进门上的东西竟然是一片薄铁。

沈木婴怒不可遏,小爷差点就被这铁片削去一块肉,他怫然道:“池故辛,你发什么病!”

池故辛挤压许久的怒火也迸发出来,胸膛猛地起伏两下,毫不留情地回道:“不服,那你就给我滚回沈家。”

沈木婴被一激,更是来了气,却不得不忍下来,一张如玉脸庞泛着铁青与薄红,交杂成一种极其难看的颜色。他暗骂道,小爷处处给你伏低做小,你居然还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仗着自己是个将军就盛气凌人,哼!叫我滚,我偏不滚就要碍你眼了!

他拉开椅子,就那么自在地坐下,一只长腿还挂在桌上晃啊晃,气死你气死你!

池故辛根本不想理会他,转头看向雪团团。小姑娘似乎身子回暖了些,恢复了一丝神志,迷迷糊糊地摇摇手:“糖呢?”

池故辛握在手心里的小手轻轻动了下,就像一只柔软的小兔子机灵地跳了跳。他抚抚小兔子的背脊,道:“很快就有了。”

他瞥一眼沈木婴:“去买糖。”

“什么!”沈木婴挑高了眉毛反问道。

池故辛笑了,笑容中是凛然寒气:“快滚去买糖。”

沈木婴气得狠狠一甩袖,认命地出了门。他动作十分快,只消片刻就拿回来一包糖。

沈木婴把糖甩给池故辛,怒极反笑:“都快寅时了还有哪家店闲得慌卖东西,这是小爷撬了人家店门……偷的!”他本想留些银两,可是一摸身上,除却刚换上的锦衣值点钱,其他什么都没有!总不至于为了一包糖裸.奔吧,只能……他向来好面子,这偷糖的事情真是奇耻大辱!

池故辛接住油纸包,打开来闻见一阵姜味:“这是何物?”

沈木婴惊掉下巴:“姜糖啊!”他幼年病弱,每逢喝药或是胃口不佳时,都要含颗姜糖来吃,他吃过的姜糖可说比吃过的盐都多。

池故辛捻起一颗:“生姜做的,那岂不是辛涩?”

沈木婴无言,长吸了一口气才道:“加了红糖是甜的!去湿祛寒、祛痰平咳,是个好东西,毒不死的!”

池故辛这才送了一颗到小姑娘嘴边,她半是主动地纳入口中,腮边微微滚动。

沈木婴觉着自个儿七窍都要生烟了,池故辛此人是个从不生病的怪物,这下倒好,旁人生个病也要被他无端整出许多麻烦来。


状态提示:25.望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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