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故辛话语一顿:“问你喜欢哪位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肖景琢磨一下:“这应当是八卦。”
“八卦?与乾坤震巽有关?”
肖景连连摇头:“非也,姑娘们打听消息耳听八方,谓之八卦。我家里姐妹也是这样,成天揪着情情爱爱的传闻不放。”
池故辛沉思:“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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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盈枝一回房就把婧欢打发出去,神色凝重地翻开了话本。她粗粗扫过情节,与她那本一模一样,幸好没叫池故辛看见,否则读到那巧合之处岂不难过?
她欲要收起话本,不承想手上一滑,话本直接朝着下方坠去,书页翻开来掉在地上。她连忙拾起来,拍了拍纸上的灰尘。
她还想轻轻吹下灰,手上的动作却一停,瞳孔遽然放大,难以置信地对着那几行字看了又看,将那字句狠狠拆解了咀嚼吞咽。
“
……他喃喃,“你真像渠山的雪茶树,能叫我的心再死一次……”
“三月廿三……又快到了”
“十七年前,一位师叔……”
”
这是……什么?姜盈枝惊跳起来,把自己那本精装版本拿出来比对,确实是被改动过了,络腮胡这改来改去的,到底是何用意!难道和京州劫案一样,还有一只隐匿在暗处的黄雀等着她自投罗网么……
她高声喊婧欢:“婧欢!帮我安排车辇,我要出门!”
姜盈枝吩咐了贵财快快赶车,得以在书肆关门前赶到那里。
管事老儒一看见她捧着精装版话本走上前,似乎早就知晓会有此事一般,对她抱歉笑道:“姑娘,月初卖出的那一本有些疏漏,印错些字,老朽在这赔个不是。”
“错字?”姜盈枝如何能被这说辞说服,“是络腮胡这么讲的?”
“既然姑娘问了,在下也只能赔礼道歉。”一白面书生从书肆里间走出,他模样斯文,话语里是理所当然。
姜盈枝狐疑:“你是络腮胡?”
书生无奈地笑了笑:“在下该留一脸胡子才能使人信服么,罢了……”他微抬起袖子,取过书桌上的纸笔,挥毫写下几字。
姜盈枝也得到过络腮胡的题名,这秀丽的字体正与络腮胡写的如出一辙。
在她思绪纷乱间,书生取了一本同样精美的话本出来:“为姑娘换一本可好?”
姜盈枝只愣了下,便被他暗含力道地拿生将新话本交到她手里,狭长眼睛笑成细细的一道弯:“还望姑娘不要怪罪。”
“这……”姜盈枝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竟让他就这么离去了。只留下管事老儒挂着善意的笑容,问道:“姑娘,要不要看看书肆里其他的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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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肆里间与后院打通,筑成一间景园,有位少女静坐在园林间,一抹莲青色沉静而忧郁。
“拿回来了?”少女站起身子,莲青色徐徐展开,老成冷淡的眼里情绪莫测。
书生将话本给她,笑道:“幸好是个单纯的,否则还不知道有多难缠。”
少女没应,伸手接过往一旁书桌走去。
书生凝视着她,眼里有着无可奈何的纵容,暗暗积蓄起汹涌的火光,渴望与痴迷交织。
忽有细细的黑影如夺命凶色般闪现,那是一支毛笔射了过来,裹挟着墨汁溅上他的脸。
少女阴冷的声音响起:“再看就剜掉。”
“哎,好歹也替你出面了,络腮胡大人,就不能赏我一个笑脸么?”书生语气轻佻,眼神却万分慎重,目光一寸寸地摩挲她的面庞,恍若对待珍爱之物。
少女正视着他,情绪莫测,半晌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清冷的人一瞬变得妩媚妖冶。
她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