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脱离轮轴向着空荡荡的崖谷滑下去了!

神仙菩萨皇帝陛下!她还在车上啊!

一时间众人都赶过来,纷纷伸手想要拉住她。姜盈枝拼命去够,行将够到某只手的时候,车身又偏移了几分,正好把两人错开。

希望在眼前晃了晃,擦着手背倏忽掠过,“咔”地一声清响,破灭得一干二净。

姜盈枝尽力伸长的手颤了颤,身子在随着车厢滑落,失重的感觉带来一阵心房惊战。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睫毛微微濡湿。思绪似乎在渐渐地和周遭脱离,众人的惊呼也像是隔着纱传来的,朦朦胧胧,越来越模糊难辨。

“锵——”忽而敲金击石般,划过一道利器破风的声响。锐不可当的冷芒轻易便将密集的气流刺穿,二者交锋淬出一声长长的清啸,铿锵相鸣,铮铮有力。

而后慢慢地响起木板裂开的声音,自一个中心点向外蔓延瓦解,直到每一处纹理都受不住力,细细密密地绽开。再是一声巨响,姜盈枝毫无心理准备地向下一摔,摔趴在地上。

她睁开眼睛,眨眨眼抖掉睫毛上的尘土,入目的景象逐渐清晰。目光稍稍偏移,很快便对准了一支没入土中大半截的箭。这支箭,它若电火行空,飞驰而来,穿透车厢底部的木板牢牢钉在地上,带起的冲击力直接凶残地拍裂了整个车厢。

这也可以?这个世间真的讲道理吗??比黑心莲还要逆天啊!

姜盈枝难以置信地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几丈远处一个骑马持弓的少年。看清他模样,她脑海中迸出无数华美辞藻,恨不得全往少年身上堆砌。

他着墨色锦衣,长袖生风,却穿出了雪一般的干净,大概就如同冬日覆霜的青瓦,薄薄的清寒里蕴含着雪后初晴的疏朗。眉目间晕开澄静墨色,仿佛邈邈云汉溢出清辉,随他目光所至处洒下碎星 。

“二爷。”众人恭敬上前,拜见主子。

他微颔首,气度沉稳。玉琢的身骨颀长端直,有如良木。

原来鸦青是这样的人啊……只消一眼,姜盈枝便认定,除了他,别无他人更为合适。话本里的少年,他真的化作有血有肉的人了,就在不远之外,不容忽视地存在着。他的神态、他的举动清晰明朗,他身坐的骏马踏着地踩出沙沙的树叶声,这一切,太过鲜活而不可测,甚至于比书中的他更加不真实了。

她揉了揉眼睛,抹到一手的灰尘,猛地回过神来。

被男神救了性命,无疑是感激命运的。

但是第一次见男神,就以野猪撞树的气势和蝙蝠飞天的姿势,灰扑扑地摔趴在地上,这一定是命运的最大恶意吧……

呵呵呵呵,世界再见。

.

“京州外缘,人烟稀少的树林,一群壮实的大汉,面目不善。唯一的姑娘,一双柔荑刚从虎爪挣脱,面无人色,不胜柔弱。

唯二的姑娘席地而坐,衣衫破败,对着身上的细小伤口蹙起秀眉。

周遭弥漫着一种不可描述的气氛。”

姜盈枝恶寒地抖了抖,甩掉脑海里引人遐想的形容。

一行人倒是有带药膏,碍于男女有别,递给了她便背过身子。她也不好意思撩起衣服,只抬了抬袖子,大致查看了伤口。沙石和木屑残渣磨破了点皮,摔得重的地方有些淤青,倒也不十分痛,但碰压到仍不免“嘶”地轻呼一声。

“姜姑娘?”池故辛的亲信——肖景语带担忧。

见是他,姜盈枝小脸别扭地轻皱一下,想要舒展得自然些,却不小心瘫成一个千里冰封的面瘫脸。

肖景以为她不好相与,悻悻地转开脸。

姜盈枝沉默,她也不是成心摆张臭脸,只是一想起方才将这人错认成鸦青,不得不用淡定来压抑眼眶翻腾的白眼。


状态提示:4.双劫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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